保安跪在地上,抱拢双拳。
当他说自己什么都可以告诉千面鬼的时候,他上下唇之间又长出密密麻麻的银丝,交互穿插,扎进皮肉,让他无法开口,只能从鼻子里发出疼痛的闷哼。
千面鬼用小男孩的獠牙做成的指虎割开这些银丝,扬了扬下颌,“说吧,当年你要卖给毛洪江的消息是什么?”
保安疼得嘴唇直哆嗦,涕泗横流地说道:“当年我在监控室里吹空调。我看见廖小宝跟毛子琪在电梯里玩。”
“汤姆叫廖小宝?”梅希望忽然插口。
保安点点头,“是啊,房东叫廖春燕,她儿子叫廖小宝。他们是单亲家庭,母子俩相依为命,感情很深。”
“廖小宝,这个名字好土啊!”梅希望嘻嘻一笑。
保安:“……”
梅雨轩轻轻抚了抚梅希望的粉毛,对着保安说道:“你继续。”
保安:“我,我看见廖小宝跟毛子琪在电梯里玩。毛子琪虐杀小动物的视频被一个住户爆到群里,小区所有人都很排斥她,平时也没有小孩敢跟她玩,只有廖小宝不孤立她。他们就成了好朋友。”
千面鬼嗤笑一声。
臣晨目露嘲讽。
梅雨轩捂住梅希望的耳朵,仿佛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听见这种没有廉耻的话。
保安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荒谬。指白为黑,助纣为虐,说的就是他们这群人。心中倍感羞愧,保安红着眼眶低下头。
只是这短暂的一停顿,他的上下唇之间又长出许多银丝,密密实实扎透唇肉,疼得他冷汗直流。
千面鬼熟练地用指虎将银丝割开,语气冰冷:“继续。”
保安捂住唇,哆哆嗦嗦开口:“刚开始,毛子琪和廖小宝只是来来回回进出电梯,在各个楼层闲逛。虽说这样做很占用公共资源,但廖小宝毕竟是房东的儿子,我也就没管。后来电梯跑到一楼的时候,廖小宝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绳子,套在毛子琪的脖子上。”
说到这里,他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仿佛能感受到那种窒息。
千面鬼、梅雨轩和臣晨全都皱起眉头。把绳子套在别人脖子上,这是要干什么?谋杀?
梅希望恍然大悟:“啊,是那个游戏!”
梅雨轩眼神一厉,马上追问,“这个游戏他也跟你玩过?”
梅希望没心没肺地点头:“玩过啊,他把我带进电梯,把绳子套在我的脖子上,然后他跑出去,拉住绳子,电梯往上走,我的脖子就被勒断了。”
“你的脖子被勒断了?”臣晨的声音高了八个度,沉稳的表情全然不复,眼里脸上全是狠戾之色。
梅希望扬起肉肉的双下巴,展示自己的脖子,“然后我把我的脑袋捡起来,又安上啦!”
保安:“……你们,你们不是人吗?”
没人搭理他。
梅雨轩的眼里是翻涌的杀意,臣晨气得脸色铁青,就连千面鬼也是
冷笑不已。
“抓到那个小畜生,我要把他千刀万剐。”梅雨轩抚摸着梅希望的脖子,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臣晨低下头,眼里杀气腾腾。
千面鬼看向保安,问道:“廖小宝对毛子琪所做的事,是不是这样?他不止是套绳子那么简单吧?”
“对,是这样。廖小宝拉着绳子的一头跑出去,电梯开始上升,他不放手,毛子琪的脖子就被勒住了。我当时,我当时真是吓了一跳。”
保安深深吸气,仿佛又回到当日,直面那可怖的情形。他哪里能想到,一个孩子的手段会残忍至此。
臣晨问道:“毛子琪被廖小宝勒死了?”
保安神情恍惚地摇头,“没有。当时我马上就站起来,想要救人。但廖小宝忽然放手了,电梯也停在二楼。毛子琪晕过去了。也不是全晕,是脑袋不清醒,但身体还能动。我看见她的双腿在抽搐,嘴巴里吐出白沫。”
保安揉揉脸,揉揉嘴。那些银丝又开始生长,细密地缝合他的唇。
千面鬼熟练地切割银丝,保安疼得闷哼不已。
“继续。”梅雨轩催促。
保安捂着嘴,一边吸气一边继续往下说:“我马上就冲出去了。我想着先把毛子琪送去医院,再联系她父母和房东,让他们两家人协商这个事。但我跑到四号楼的时候,电梯里根本没有毛子琪。房东廖春燕牵着她儿子廖小宝从里面走出来,母子俩有说有笑,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我,我一下子就懵了。我以为我看错了。”
保安低下头回忆片刻,神情中带上了深深的懊悔,“当时我就不该问那一句。”
“你问了什么?”千面鬼追问。
臣晨接口,“他问了毛子琪在哪里。”
保安抬头看了臣晨一眼,慢慢点头:“我当时嘴快,问他们毛子琪在哪里。我永远都忘不了廖春燕看我的眼神。她知道我知道了。我也知道她知道了。我们互相都暴露了。”
“她的眼神很恐怖,我吓傻了。”保安瑟瑟发抖起来。
虽是廖小宝杀了他,但他显然更害怕房东。
“那个女人才是最可怕的,比吕亦涵可怕一万倍!这栋楼的所有人都是吕亦涵烧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