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未来走向作战室另一侧的脚步,他们的人生又都迈入相似的晚年——未来不曾见过他们的这般样貌,他需要更加集中注意力,才能辨别出照片中白发苍苍的老人是哲平、乔治、龙或是迫水队长,戴着老花镜或近视眼镜的、慈祥的老太太又是小好还是真理奈。 这片海洋最终终结在几张相似的照片:老人们虽然都坐在病床上,但仿佛约好了一般,向镜头比着V字手势,开怀大笑着,仿佛在告诉他:未来,看到了吗?我们都度过了幸福的一生,所以请不要为我们流泪。 但未来没有办法忍住泪水。他回到作战室的中央,对着那张熟悉的合照泣不成声。在这部快门声的编年史里,他是一只从海面上掠过的鸟儿。他曾经在伙伴们的生活中投下一道掠影,如今又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掠过了伙伴们的人生,掠过了他缺席的这几十年,这对他来说太过短暂,对伙伴们来说却太过漫长的几十年。当这几十年中所有的快乐与悲伤、所有的思念与牵挂从虚无缥缈的情感浓缩成图拉依伽枪里衷心的话语,又再一次具象化为他眼前这扑簌着的一墙照片,有谁能告诉他,他要怎么才能不遗憾,怎么才能不落泪? 他不忍再看伙伴们的笑颜,于是背过身去。指挥室中央的长桌上空空如也,唯独在属于他的那个座位上摆着一个不显眼的信封,几乎要和桌子融为一体。信封上只简单地写了他的名字,没有什么别的附加说明。于是未来疑惑地拆开信封,展开了虽然厚实,但由于时间久远也已经开始有些发黄的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