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要提高咱们的成本,他们是想让咱们的工厂开不了工。没有了蚕茧,工厂半年之内都不会有任何作为……这才是他们想要的。”
“然后呢?”刘姑娘顿时就急了:“咱们就任凭他们哄抬价格?”
“怎么能这么说呢?”沈渊听见这话,居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就见沈少爷摇了摇头说道:
“蚕茧收不够,那说明你的力度没到,明天再有人抬价,直接五个五个铜钱给我往上涨!”
“啊?”
“那不得赔死了啊?”
此时的蓝姐姐坐不住了,和刘彦汐异口同声的表示着反对。
可这时的青夫人却笑了笑,沈渊转过头看了青夫人一眼,然后对她说道:“你来说吧!”
“料己而不料敌,显然是不行的。”这时的青夫人掩口一笑,然后轻声说道:“刘姑娘你也别光想着咱们的价位提高了有多难受,你为什么不替吉庆商社那个姓宋的想一想?”
“三十多个铜钱收的蚕茧,都赶上绸缎的价了,他们不难受啊?”
“这些蚕茧,他们收到手里以后绝对卖不出去,因为没有任何一家丝织工坊会拿这么高价位的蚕茧去纺织丝绸……原材料价格越高风险就越大,织户们宁可让织机和工人闲着,也不会干这种傻事。”
“所以价位抬高了,他们也一样没好处,除了让咱们吃亏以外,他们也同样难受,这就是损人不利己。”
“这种事是很少有人干的,他们一定有目的……反正我是看不出来。”
说到这里,就见青夫人看了看沈渊,然后笑着对刘彦汐说道:“我看沈郎倒是胸有成竹,你就按照他说的办就是了。”
“大不了咱们从蚕茧上多花的钱,再从海外洋商的兜里下死手,掏回来就是!”
“这……”听见青夫人这话,刘彦汐姑娘也犹豫了一下。
这位姑娘冰雪聪明,当然在青夫人说出“料己而不料敌”这句话的时候就明白了,吉庆商社那个姓宋的,也不会好受到哪儿去。
至于沈少爷所说的,每次涨价五个钱的做法虽然匪夷所思,但是却符合沈少爷一贯的作风……不知道敌人是什么心思,那就用凌厉的行动,将对方的心思试探出来!
于是刘彦汐咬着牙答应了下来,然后连夜回到南海,准备明天的收购。
……
第二天,果然情况就和刘彦汐预想的一样!
蚕茧收购价开盘二十四个钱,比昨天高了一个铜钱,整个市场的蚕农欢声雷动!
然后……纺织厂收购站直接挂出了水牌……二十九个铜钱,收购蚕茧!
此时的这些蚕户才知道,刚才自己那一声欢呼,喊得实在太早了。他们随即就像洪水一般向着纺织厂收购站那边涌过去。
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是再怎么朴实的农民也知道,这是两边商社在斗气呢。
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把蚕茧卖出去,一筐就能卖出平时两筐的价钱!这是多好的行情呀!
于是纺织厂收购站这边成交火爆,而吉庆商社那边……整整一天时间都没有丝毫动静。
刘彦汐咬着牙没有下降收购价,因为她知道吉庆商社那个姓宋的,分明是被少爷的这一下狠招给吓住了。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也没想清楚到底该不该继续在二十九个钱的基础上,继续涨价。
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刘彦汐应该加大收购量而不是降价,她一降价就被敌人看穿了!
整整一天时间,刘彦汐这边忙得不可开交,纺织厂在码头上的库房里越来越满,到最后只好用渡船一船一船的往工厂里送。
然后,到了第三天。
……吉庆商社疯了!
……
第三天吉庆商社的水牌上,直接标出了三十二个铜钱的价格,此时的整个市面上,只有两家商社在相互竞争。
至于附近的那些小商户,他们不但没胆子用三十二个钱的价格收购蚕茧,同时之前收购的那些蚕茧也被他们以翻倍的利润卖给了纺织厂和吉庆商社!
河面上,到了现在依然还有一批等着涨价的蚕农在观望。
他们还在庆幸没有第一时间把蚕茧卖掉,第二天看到蚕茧涨价,立刻便心头狂喜,那么到了现在,他们的心思反而稳定了下来。
有一些离家近的蚕农,甚至带着自家的茧子摇着船直接回了家,准备两三天之后再回来,到时候看看能涨成什么样!
而纺织厂这边,刘彦汐也不负众望的再次跳升五个铜钱的价格,把收购价格定在了三十七!
……
当天晚上,刘彦汐毫不犹豫地又回了广州,再次向沈渊汇报情况,如今的蚕茧收购数量已经超过了十万斤。
这样高价收购,拼命竞争的势头,要不要继续下去?现在刘姑娘心里也没了底。
“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