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李宜之笑着说道:“我捡到这个东西后,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假话,也不知道该派啥用场。”
“不管怎么说,这好歹也是一条性命,赵公子见多识广,所以我带过来想让你看看这货。”
“我看他长得稀奇,能不能收在家里边当个仆役什么的?”
“当仆役……”沈渊看了看面前这个人,就是微微一皱眉,这家伙可不是普通老百姓!
只见此人身材高大,大概有后世的一米八左右,确实是一位白种人,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他脑袋上长着金黄色的头发,脸上的胡子也是黄色的,今年看起来大概三十岁上下……对这些外国人的年龄,沈渊的前世就没猜准过。
这帮外国人三十以上五十以下,好像长得都特么差不多。
此人长了一双海蓝色的眼睛,站在那里气宇轩昂……只是这一身小褂实在是太紧,所以看起来未免滑稽了一些。
他脸上的神情也很奇怪,要说坚毅吧好像还带了几分阴郁,要说沮丧吧,似乎里面还有几分淡漠和不屈。
说他是贵族又像是多了几分凶悍之色,说他是海盗船长吧,应该没这么懂规矩。
就这面相和这姿势往这儿一站,十七世纪外国的平民百姓绝没这个气质!
沈渊摇了摇头向他问道:“叫什么名字?”
这句话他倒是能听懂,这个人估计也猜到上座的年轻人怕是个贵族,就见他不卑不亢地微微施礼,说他叫“贝尔、琼斯”。
“叫穷死……”李宜之在旁边撇了撇嘴,心道这些番鬼给孩子起名字,真是一点儿都不走心!
沈渊却知道按照外国人的习惯,这家伙的名字叫贝尔,琼斯才是他的姓氏。
听着这个人一口纯正的英语沈渊就知道,这家伙十有八九是个不列颠人。
“你会什么?”沈渊又要向着这个家伙问道。
“我……”就见这个贝尔琼斯,想了想之后似乎有些为难。
他沉思许久,一挺胸脯,开始大声念诵一首十四行诗……用得当然是英语。
才听了前面一句,沈渊就知道这是莎士比亚的作品。看来这家伙是离家未久,沈渊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时代莎士比亚好像才刚刚红起来。
只听他抑扬顿挫的背诵道:
“宁可卑劣,也不愿负卑劣的虚名,当我们的清白蒙上不白之冤。”
“当正直的心被人妄加恶声,不体察我们的感情,只凭偏见。”
“为什么别人虚伪猥琐的眼睛,有权赞扬或诋毁我跃动的心?”
“专侦伺我的弱点,而比我坏的人,为什么把我的善意恣意污蔑?”
“我就是我,他们对于我的诋毁……”
他熟悉的语调,让沈渊突然心潮澎湃!
当这个贝尔琼斯念到“我就是我”的时候,这家伙却忽然发现上面那位年轻贵人,竟然和他一起念诵着……
“IawhatIa……
我……就是我!”
在这一刻,猝不及防。
沈渊的眼眶里,泪水一下就奔涌出来。
这句话把他拉回了自己从前的世界,让他想起了自己最爱的那首歌。
在这一刻心防忽然炸裂,沈渊坐在那里,任凭热泪在脸上肆意奔流!
“大明有了我,那个世界还会不会存在?我……还回得去吗?”
……
大厅里一片鸦雀无声,那个贝尔琼斯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沈渊。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位大明朝的年轻贵族,居然能和他一起用英文念诵出这首十四行诗。
李宜之、孟仙辕和董祖常吃惊地看着赵公子脸上热泪奔流,他们知道这个番人念诵出来的东西,一定重重触碰了这位赵公子的心。
而孟晓妆和苏小棠,却是惊讶地看着他们的沈少爷。
多少次了,他在生死间搏斗,在险境中挣扎,哪怕是面临绝境,她们都从未看到过沈少爷这番失态!
原来他也会流泪,原来他流泪的时候竟然会让人这般心疼,苏小棠觉得自己的心,一刹那就被揪紧了!
在这一刻不知为什么,她肺腑之间也像刀割一般疼痛,她看着泪流满面的沈渊,一心想着该如何温暖和治愈他。
而在这一刻,院落的一角里却有个人缓缓地站了起来,这个人正是那位小七爷!
“糟糕!”他懊恼地狠狠一跺脚!
“怎么了?”这时在小七爷的旁边,秦玉虎莫名其妙地向着这家伙问道:“撒什么癔症你?”
“那家伙跟我打了个赌……”就见小七爷咬牙切齿地说道:“说我只要猜到他是谁,就立刻放我走。”
“可我之前全都猜错了,没一样是对的……”
“这家伙,鬼特么知道他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