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鱼鱼，我当然知道你是俞敏生的，我只是让你到时候瞒一下你大姨，并不是真要让你认别的爸爸。”

“那也不可以！”

“鱼鱼不要！鱼鱼只有妈妈一个妈妈，而且大姨本来就很误会妈妈了，鱼鱼不想欺骗大姨，这样大姨会讨厌鱼鱼，也会更讨厌妈妈的。”

俞三白忍不住道：“小崽子，你就是什么都不做，你大姨也会讨厌你的。”

站在俞清的角度，鱼鱼的出生就是一种错误。

鱼鱼听了，微微红了红眼眶，小声问：“大姨也会像三舅舅一开始那样讨厌鱼鱼吗？”

妈妈没有飞上天之前，跟她说大姨是一个很温柔善良的女人，而且其他舅舅欺负妈妈的时候，是大姨站出来帮助妈妈说话。

这样跟舅舅们都不一样的大姨，也会讨厌鱼鱼吗？

俞三白听得心脏微微缩紧。

他一开始知道鱼鱼存在的时候，是挺不待见她的来着。

都怪俞敏那个死丫头，跟谁生孩子不好，偏偏跟自己的姐夫生孩子，不然鱼鱼也不会一出生就让人讨厌！

尽管不忍心，但他还是告诉了鱼鱼事实：“是的，你大姨会很讨厌你。”

鱼鱼抿紧嘴巴，不再开口说话。

她的眼底，有泪光在闪烁。

傅善则看的几乎都要心软了，可一想到俞清这些年的遭遇和身上的病，他就不得不让自己狠心下心来，沉沉地道：“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鱼鱼咬唇，小小声说：“没有说定。”

傅善则：“……”

俞三白听了，嘴角动了又动，不合时宜地想笑。

这小崽子到底是怎么做到，把如此严肃的事情说的如此搞笑的！

傅善则却是没有说话，只是这么看着她。

气氛徒然变得凝重下来。

他问：“鱼鱼，你真的不愿意配合一下叔叔吗？”

以往看鱼鱼的时候，他的眼神向来都是温柔的，只是此刻，却是淡了下来。

感知大人的情绪，是每一个小孩子与生俱来的天赋，更何况是有着在外流浪经验的鱼鱼，傅善则身上的变化，她几乎是一瞬间就察觉到了。

鱼鱼抬起头，睁着水润的眸子看着他，表情好难受地说：“叔叔，从搬到这里住的第一天，鱼鱼就告诉自己要做一个听话的小孩，因为这里没有妈妈。”

没有妈妈的地方，哪怕再大再漂亮，也不是鱼鱼的家。

傅善则一怔。

就听小姑娘吸了吸鼻子说：“如果大姨不喜欢鱼鱼，鱼鱼可以不见她的。鱼鱼不想骗大姨，因为鱼鱼不想让大姨觉得，妈妈的女儿是个小骗子。”

大姨本来对妈妈的成见都已经很深很深了，如果再让她知道，妈妈的女儿是一个满嘴没有一句实话的小孩，肯定会更加讨厌妈妈的。

鱼鱼被人讨厌，心里很难受。

鱼鱼的妈妈被人讨厌，鱼鱼的心里只会更加难受。

傅善则还一句话都没有说，眼前的小姑娘就忍不住情绪了，泪水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像是一颗颗脱了线的珍珠，与地碰撞的时候，让人的心也要跟着碎掉了。

这时，俞三白突然站了出来，将鱼鱼牢牢护在身后。

“妹夫，你不要再逼小崽子了，你不心疼我看着心疼。”

他揉着小姑娘的脑袋，以做安抚，声音低了下来道：“我现在就带着她去部队住几天，俞敏那边你就跟她说，小崽子想摸枪，我这个表三舅带她摸枪去了，你让她有什么事来找我。”

傅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