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宫屠的视线,在那个女人的脸上扫了扫。 他连那个不知道生死的宫雅都不怕,更何况,只是宫雅的一个所谓的朋友? 那孩子鸵鸟似的把脑袋埋在了她的背后,林梦雅的心中,怒火攀升。 气氛有些凝重,曾祖坐在上位,面无表情的看了一圈这些不肖子孙。 “你们能来看我,的确是你们的孝心。行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该歇了。” 对于曾祖那明摆着是要逐客的态度,宫屠一行人稍有些不满。 这次来,他们可没打算空手回去。 宫屠搓了搓自己的脸,企图让自己的笑,看起来没那么的利欲熏心。 “老祖是该好好的注意身体。其实我们原也不想打扰老祖,只是我听人说,咱们宫家,似乎有人以下犯上,做出种种不堪之事。我宫屠身为长辈,自然有教导之职。毕竟事事,不能都让老祖您老人家操心不是?” 林梦雅心中冷笑。 教导?他也配! 曾祖冷冷的看着宫屠,那双睿智的双眼内,丝毫不露他的情绪。 只思索了一阵子后,轻轻颔首。 “你说的,到也有些道理。不过,你想要如何去教导,我倒是很想听一听。” 前厅内,人心各异。 宫屠那一伙自然是大喜过望,这些天来,唯独今日老东西似乎松开了钢牙,有意妥协。 厅外,那些一心为宫家的家仆们,却是稍稍变了脸色。 难道老宅内,真的要变天了? 有机灵的,已经悄悄跑走了,想来,是去传递消息了。 “其实也没什么。” 宫屠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心中的狂喜,说话更是拿腔拿势,故意维持着自己“长辈”的高姿态。 “从前我们家蛰伏了这么久,今日终于可以一飞冲天了,自然那些旁逸斜出之人,要被剪除。剩下的,便是我们宫家的中流砥柱。宫屠自认,有这个能耐,带着这些人,让宫家重现往日的荣耀!不,我们要比从前,更加威名赫赫!” 痴人说梦! 林梦雅冷眼旁观,却也知宫屠这种志大才疏之辈,根本就没办法掌控整个宫家。 从前宫家落魄,如今却被他说成故意蛰伏。 说来说去,还不是想要抹杀她这个宫家的家主。 思及此,她倒是有些恶意的好奇。 若她今日以宫雅的身份站在这里的话,不知那宫屠,又是何等的模样! 果然,只有跳出这个圈子,才能看到更多。 “咳咳...” 曾祖咳嗽了几声,只是脸色,却不见好。 想来,也是被那宫屠气到了。 “按你的意思,这宫家就应该交由你来管理了?” 单反宫屠还有点自知之明,也知道曾祖这句话是气话。 可没想到,那人当真是厚脸皮到了极点。 闻听此言,居然还当仁不让的挺了挺胸膛。 “要是老祖能够信得过宫屠,那此事,我宫屠自然是愿意代劳。” “放肆!” “咣当”一声,茶盏摔的粉碎。 凄白的碎片飞溅,淡色的茶,激了宫屠一身。 曾祖冷眼瞪着那宫屠,语气之中,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耐性。 “现在清醒了么?想要夺权,也不看看你们占不占得住宫家这块地!” 他毫不留情的刮了刮这群见利忘义之徒,心中除了怒,还有痛。 礼义廉耻,他们究竟都忘到哪里去了? 早已经把自己当成宫家话事人的宫屠,哪里受得了曾祖这样直白的怒骂。 当下,沉了一张脸。 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祖这话说得就没意思了,谁不知道那丫头一回来,就仗着自己身体里那点子微薄的血脉,才取巧坐上了宫家家主的位置?是,从前是有宫家五子帮衬那丫头,所以才没闹出什么大事来。可是您看看,这才多久,她就平白无故的花了我们家多少银子?还有那五个小子,您不是不知道,他们出了什么事吧?从前那么多年,他们都是平安无事,怎的那丫头一回来就出了事?我看,那丫头,根本就是妨碍我们宫家的灾星!” 想来,宫屠敢说这样的话,就是仗着几个哥哥现在都被事情缠身吧。 宫乾丰在袖中,捏紧了自己的手指。 要是放在二十年以前,他一定把这个不肖子孙,直接扔出去。 看老祖不出声,宫屠以为自己,捏住了对方的软肋。 得意,滑出嘴角。 他已然是胜券在握,根本不需要再隐藏自己真实的想法了。 “老祖,您还是趁早,把掌家的位置,让出来吧,不然...” “不然,屠爷又能如何呢?” 略带着几分沙哑的女声尤为清冷,正在兴头上的宫屠转头,狠狠的瞪向了说话的人。 她从角落里走出,走到所有人的面前来。 清瘦的身子里藏着孤傲的风骨,她面目清秀,但那双眼睛却似能看透人心。 便是宫屠这样算得上经历过不少的人,也不由得对眼前的女子,多了一份戒备。 似乎她不开口,便似墨入水一般,溶得悄无声息。 但如今看起来,却是黑白分明,让人想忽视都做不到。 宫屠眉头一皱,看来那丫头留下来的人,并不简单。 只是,连老祖都没办法阻挡的事情,她一个外人,又能如何? “这是我们宫家的事情,外人还是莫插嘴的好。” “外人?” 林梦雅挑起眉头,浑然不在意的回问。 “真是不好意思了屠爷,早在几个月前,我就被几位少爷收为义妹。此事曾祖他老人家,也已经奉告天地祖宗,让我入了籍。说起来,我还是排在宗家的族谱里,要说内外有别,我好像比屠爷还近一点。” 其实曾祖早就把她这个假名字入了宗籍,之所以没有暴露,便是等着有人质疑之后,达到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现在看来,似乎是有了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