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三皱着眉头,看着不停啜泣的母子两个,满眼的不耐烦。 忍不住拉了林梦雅抱起小墨言,几步就出了孟氏的院子。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事的,竟然把孩子放在了孟氏手里头。” 林梦雅倒是觉得,能让她家三哥气得如此厉害,孟氏的男人,一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知道此时不能火上浇油,林梦雅也没阻止他。 直到把她活生生的拖回主院后,宫三才惊觉自己是不是太用力了。 “小妹,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怨我,你等着,我去给你拿活血化瘀的药来。” 看着那截雪白皓腕上鲜红的五个指印,宫三满眼都是悔意。 “没事,一会儿用酒揉揉就好了,三哥哥,刚才那是——” 笑着抽下袖子隐藏起红印来,她自然知道宫三并非故意。 有些情绪一旦上来,人是会很激动的。 而且这伤看起来严重,却并不怎么疼,归根结底,是因为她的皮肤太过娇嫩的缘故多写。 但有了这个痕迹在,只怕她今天问什么,三哥哥就得答什么了。 “我原以为她跟她男人不一样,却没想到,他们两个是一丘之貉!一定是她以墨言的缘故,想要见你然后为她的男人求情。连孩子都利用,真是手段卑鄙。” 看来,孟氏的丈夫造的孽不小。 她叹了一口气,转而笑着摸了摸墨言肥嫩的小脸蛋。 “小墨言,你告诉姑姑,昨晚那个婶婶,有没有提起过姑姑?” 虽然这个陌生的怀抱并不舒服,但有最亲近的姑姑在这里,墨言还是很给面子的没哭。 只是小脸,也不由得轻轻的皱了起来。 “婶婶没提,姑姑,墨言要喝甜粥!” 说完,聪明的小家伙还冲着林梦雅伸出了小手。 待她接过来之后,这孩子却再也不提什么甜粥的事情了。只坐在她的怀中,打量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叔叔。 “你也听到了,依我看,找孟氏来看孩子的人,也只是觉得她家有个跟墨言年龄相仿的孩子在罢了。三哥哥,我也是偶然才看知道墨言在孟氏那里。我觉得,她应该不是故意的。现在,您能告诉我,孟氏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了吧?”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尤其是宫三这样的脾气,能让他动容,显然是做了对不起家族的事情。 果然,宫三放在膝头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最后,他只能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桌上。 ‘砰’的一声,怀中的墨言吓了一跳,好在他在船上生活了快一年,这样的声音也不陌生。 看到是那个叔叔之后,只是瞥了他一眼,就转过头继续玩姑姑的头发。 “宫哲从前与我们的关系不错,而且,他是曾祖的亲曾孙。他与孟氏八年前城成的亲,后来,他为了于家的好处,就背叛了我们宫家!” 怪不得,以孟氏这样的身份,也能住进宫家大宅。 一来,是因为她本身的人品不错,二来,也是为了顾及到曾祖的心情吧。 “他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恨他?” “他!那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家伙,他为了讨好别的世家,居然勾结于家,把我们宫家的子弟,卖做了别家的家奴!那个畜生,就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你看到那孩子的手臂了么?半年前,我们被赶出宫家大宅之后,他打着看望孩子的名义,把孩子跟孟氏带到了于家。谁知道那个畜生,居然把远泽卖给了一个年过五十的老畜生!那孩子的手臂,就是被那两个畜生给虐待的缘故!要不是你二哥动了真怒,他们绝不会轻易的把孩子还回来的!” “说他们是畜生都轻了,虎毒不食子,变态,人渣!” 那孩子有多可爱,林梦雅也是看到过的。 四五岁的年纪,却有这样可怕的精力,身为人母,林梦雅几乎想要把那两个家伙给人道毁灭! “这事,孟氏可知情?” 宫三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因为之前的事情,曾祖差一点被宫哲气死。我们哪里敢说,那个女人,还以为这事宫哲是受到了欺骗。唉,她什么都不知道,也被宫哲所欺骗。居然还为那个人渣求情,真是...” 说不上为什么,林梦雅松了一口气。 如果孟氏不知情的话,那还兴许有救。 只是,于家跟宫家的账还真是多,不过不急,他们可以一笔笔,慢慢的清算。 “那些被卖给别家当家奴的人,现在可还都活着?” 现在,林梦雅对于卫国,有过初步的了解。 并非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一无所知。 蓄养家奴在卫国并不罕见,只不过,大部分的家奴都是来自于海外,亦或是周围的番邦小国。 当然,也有犯了错的家族,被贬为奴的。 不过,这样的情况并不常见。在这里,贩卖奴隶也是一宗十分普通的买卖。 只不过因为宫家的家主向来宅心仁厚,即便是买来的家奴,也不似别人家那般苛责。 但是在这个国家内,一旦被打上了家奴的烙印后,除非死,否则都会成为主人的所有物。 宫哲跟于家这样做,除了贪图钱财之外,只怕,还有羞辱宫家的意思。 “他们的手段十分高超,那些被卖出去的宫家人,都是自愿签了卖身契的。虽然事后他们才发现是被骗的,可那又有什么用呢?不管告到哪里,我们也赢不了。更何况,我们根本没法知道,到底有多少宫家人,糟了他们的毒手。要是,要是我们能再有能力一点的话,也不会...” 宫三红了眼眶,拳头紧紧的握住,却也没办法阻止情绪的翻腾。 无奈、悔恨、愤怒,身为宫家人,在族人最绝望的时候,他们只能无力的看着。 每时每刻,他的良心,都在受着谴责。 自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