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人赃并获,但林梦雅却没有放松下来的感觉。 因为她们只抓住了一些马前卒,真正的幕后黑手还隐藏在黑暗之中。 而且刚才那个伪装成农夫的武林高手,毫不犹豫地就把他请来的客人脖子扭断,就说明对方并不怕客人身死惹出来的麻烦。 足以说明他背后的势力很有可能更加强大。 现在她们一点都不能松懈。 房间里还留着那世俗的暖情香,这种香料的确是可以加剧人的欲望,但同时她在这些香料里面闻到了一股类似于罂粟的味道。 林梦雅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有的时候嗅觉太过灵敏,也不是一件好事。 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朗了,就是那群人借着所谓“参禅”的名义,行这种肮脏的恶事。 这些年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无辜女子折损在这上面,就像是叶姨口中那些每年都会莫名其妙失踪的姑娘,估计得有八成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消失的。 被糟蹋之后的姑娘,往往只面临着两个选择,一是同流合污,二就是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不知道雪舒是前者还是后者,但她只知道,这间禅房不知见证了多少无辜的姑娘的血与泪。 暖情的香味逐渐散去,林梦雅发现,床铺跟那日她见到的好像不太一样。 也难怪。 做这种事自然是不好用寺庙内的那种普普通通的棉布被褥的。 可笑的是这些绫罗绸缎制成的被褥上却绣着佛经。 这群人如此折辱佛祖的威严,林梦雅相信他们一定会得到报应。 她本想让人把所有的被褥都抱走,也能当做证据,却没想到把被子下面,却掉出来一块纯白色的丝绢。 “等一等!” 林梦雅看到了那块白色的丝绢,把人叫住,然后接过来,仔细查看了一番。 “这种丝绢,很常见吗?”她问道。旁边的吴妈妈听到这话,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白色丝绢,又用手捻了捻才低声说道:“这种丝绢不算太常见,不过也不算太贵,所以许多人都会把它拿 来做扇面或者是制成荷包。” 当然,吴妈妈口中的“不贵”,那是基于夏季的财力。 林梦雅总觉得这抹纯白色有些过分熟悉。 丝绢一般情况下都是当做画布来用的,不过北域这边盛行绢画衣。 就是有一些人,会特意弄一些质量上乘的丝绢,在上面描绘各种各样的图样,比如说花鸟鱼虫,或者是新奇的纹样,然后贴在衣服上。 技艺绝佳的裁缝,做出来的绢画衣浑然天成,而且因为画跟衣服的衣料不是同一布料,所以还会有一些立体感。 对于北域这边的有钱人来说,他们非常喜欢这种与众不同的衣服。 不仅可以显示出自己独特的品味,而且还可以请名家名手来画。 这一件衣服的造价不菲,也能显示出自己的财力跟地位。 但是这些丝绢画布之中,尤其是纯白色最为珍贵难得。 一方纯白色的画布如同天山之雪,没有半分污垢。 就这么小小的一张,足以让安家这样的小商户吃喝一年不愁。 但这对于真正的豪富之家来说,却仅仅是衣服上的一个小小图样罢了。 再加上请重金让名家来绘制,这一件衣服何止千金? 所以,当林梦雅看到这纯白色的丝绢,就这样被大咧咧地夹在被褥之间的时候,她很快就想到了什么,眸色不由得变得有些厌恶。 “吴妈妈,这种纯白色的丝绢,不知道在哪里能买到?”她问道。吴妈妈想了想,说道:“海港城内的大绸缎庄都能买,不过这种纯白色丝绢就不一定能买得到了。夫人的库里倒是有一些,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去回禀了夫人给你 取过来。” 如今这位霍姑娘,那也是在她家夫人面前过了明路的,以后就有可能是她家小姐的良师益友了,这点丝绢夫人肯定能够舍得,所以她才应下的。 林梦雅摇了摇头,她并不是想要这东西,而是想要知道这东西的来路。 有这么贵的丝绢来做那种事,以幕后之人的实力来说,他们肯定没有奢华到如此地步,所以这个丝绢一定是有其他的作用。 毕竟,就连叶姨都要把丝绢收进库里,就足以说明它的珍贵。 如果幕后之人能奢侈到随便用这种丝绢的话,他们还会故意为难叶姨吗?还会用这种阴谋诡计吗?想一想就觉得不可能。 人从不会对蚂蚁使出阴谋诡计,因为不值得动脑子。 等把里面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禅房也彻底被封死,从此之后这里再也不能够成为禅院的那些女孩子们一生的噩梦。 做完晚课的众人被召集了起来,她们也不知道这么晚了,寺里的师父们要做什么。 但等她们却没有等来主持跟其他理事的师太的时候,那些女孩子们陷入了隐隐的不安之中。 她们就像是一只只无辜的小羊,一双双大眼睛里面盛满了对未知的恐惧与担忧。 禅院里面的一些事情,虽然没有走漏风声,但还是以各种各样怪谈的形式流传了下来,比如说那间可怕的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