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
“再朝前面行二里路,院门前挂着一个破绣鞋的地方就是!”陆锦年脑袋探出车窗,跟前面赶马车的秦三说道。
秦三嘶的一声,嗓音道:“公子啊,那地方不就是…”
“别说了!”陆锦年缩回脑袋,瞧见坐在身侧的陆风脸色不好,忙忙阻止秦三说下去。
陆风眯眼道:“我是真没想到,陆寻竟然渴成这样。真是给我丢脸。若这事,让张巧儿知道,指不定如何骂他呢。”
陆锦年没敢说话,生怕激怒陆风。
没一会,陆锦年说的地方到了,陆风下马车后,瞧见的,是一处土墙院子,院门前挂着女人一只褪色的破绣鞋。
陆锦年谨小慎微道:“就是这里了。”
陆风沉声道:“去敲门!!”
陆锦年嗯了一声,刚要上去敲门,可门这个时候,就打开了,只见肥壮的陆寻,满脸凝重地走出来,当瞧见陆风,他微微一惊。
“爹,您怎么也来了?”陆寻忙忙过来:“来得正好,爹,您身上有银子没有?给我点。”
陆风:“……”
陆锦年:“……”
“哥啊,过分了啊!”陆锦年插嘴道,刚说完,瞧见陆风抬腿就朝陆寻屁股踢去:“你他娘的,真是大胆,这都开始明朗朗地跟老子要钱,送给她花了是吧?我打死你这个没出息的!!”
“啊,爹,爹…”陆寻捂着屁股,躲着道:“先别打,您若跟我进去,便什么都明白了,而且,您肯定认识里面的人。”
陆风奇怪道:“什么意思?”
陆寻苦着脸进门,回首道:“您来,就知道了。”
陆风侧眸看向陆锦年,让陆锦年,和秦三在这门口等着,于是就随陆寻走了进去……
土墙院子中,墙边堆着一些农具,院子里还拴着一条黑狗,不过奇怪的是,黑狗冲着陆风摇尾巴,并没有叫。
跟着,陆寻将陆风带到寝屋门前,苦着脸朝里挥手,示意陆风进去。
陆风瞪了眼陆寻,就走了进去,然后瞧见,一个穿着蓝色旧裙子的女子,垂首坐在榻前,正给榻上无精打采,面色苍白,有些消瘦的少女喂着汤药。
当蓝裙子女子抬起头来,陆风瞬间呆住,目光中女子十分面熟,十几年前,曾前往金陵的时候遇到过。
她有着一张白嫩俏脸,细眉杏眼,瑶鼻点绛唇,五官十分完美。
“王玉蝶!”陆风惊道。
唰!
两行清泪,自女子眼中流出:“陆掌事!”
陆风环顾屋内,屋内摆设十分陈旧,说是陈旧都是客气的,准确的说,家具都是破破烂烂的,屋中更是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
陆风难以置信道:“你,你怎么沦落到如此地步?”
蓝色旧裙女子,起身行了个万福,哭着道:“当年离开陆掌事后,我就和相公游玩四海,最后在这顺宁城定居。自七八年前,相公张伯远病故后,日子就一日不如一日了。再者,闺女前两年生病,故此,我不得不在门前挂个绣鞋……”她说不下去,捂着瑶鼻哭着。
这时候,屋外的陆寻走进来,说一开始,他只是好奇,于是就进来了,当王玉蝶得知陆寻姓陆,还穿戴甲胄,就问他和陆风是什么关系。
而陆寻,则是说,他是陆掌事的子嗣。
陆寻叹道:“得知,我是您的子嗣后,王姨说什么,都要赶我走。后来在我追问下,才知道,王姨和您认识,而且,榻上王姨的闺女,实则是我的姐姐。而且,王姨还让我瞒着您。”
唰!
陆风瞧向榻上脸色苍白,眼睛无神的少女,还别说,细看之下,少女长得真有些像自己。
这倒是没错,当时自己跟王玉蝶,还有王玉蝶相公分别的时候,王玉蝶就是怀着身子的。
少女有气无力喃喃道:“爹爹?您是我亲爹爹。”
王玉蝶走过来,泪水簌簌跟陆风说道:“她曾叫王怡静,后来,我便让她随我姓,叫王怡静。”
瞧着榻上消瘦的少女,陆风有些恼怒,跟王玉蝶道:“为何不早些找我?为何要陆寻瞒着我?”
王玉蝶惨笑,清泪流淌:“陆掌事,您现在如日中天,在咱们夏国百姓心中,又是为国为民的英雄。我这等身份,若是跟陆掌事您接近,怕是会玷污了陆掌事您的名声。于是,我才让陆寻公子,不跟您说这事的。”
唰!
陆风恼怒,唉了一声道:“你简直太傻了!!”瞧向榻上的少女:“她是什么病症?”
王玉蝶摇头道:“怪我,自有一次回落水后呛到,她就是现在这样了。我没钱请医,耽误了很长日子,后来没法,才想出卖身的法子。前两日,陆寻公子在我这待了一夜,咱们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是跟他说了很长的话,后来他困了,就去正堂睡了。第二日,就带我去请医了。”
陆寻嘀咕道:“爹,前两日的板子,我挨的是真冤啊。想告诉您这事,可是王姨不让说,我真是有苦难言。”
陆风来到榻前坐着,望着躺在榻上闭目睡过去的少女,跟王玉蝶道:“赶紧带她去京城。你住在第一掌事府,跟第一掌事府大夫人实话实说,就直接说她是我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