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宗政毅会恨顾锦安,跟宗政雅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因为顾锦安抢了他的会元。
应阁老说了,他算是靠得最好的那一个,怎么算都应该是今科会元,可景元帝不喜世家豪族,硬生生把他的名次给变成会试第三
他三岁开蒙念书,天不亮就起来念书,苦读二十四载,半生为此拼命,一路从县试考到会试,却因为景元帝想要抬举农家子,硬生生被夺了会元
他也是小三元,也是解元,也帮着衙门办过差、种过地、毒虫病暴发的时候,也抱着性命之危救治过京城与直隶百姓的命。
可最后关头却输给顾锦安,让他怎么不恨
至于他为何没有报复第二名的姚有钱呵,第二名,还不值得他在乎,他在乎的只是第一。
叩叩
两下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安管事声音温和的提醒着“三公子,亥时过半了,您该休息了。”
宗政毅的作息时间很是规律,差不多是亥时过半休息,卯时起床,练半个时辰拳脚强身健体,再早读半个时辰,辰时吃早饭。
宗政毅听罢,放下手里的笔,道“进来。”
“是。”安管事带着四个丫鬟进来了,给宗政毅铺床、点香、更衣,忙了两刻钟,宗政毅才上床休息。
其中两个丫鬟留了下来,在外屋守着,以备随时伺候宗政毅。
安管事带着另外两个丫鬟里开,而屋外、窗子外、院子外,全都有宗政家的影子卫守着,以护宗政毅安全。
宗政毅被众多下人伺候守护着,可他这样的生活并不算奢靡,在世家豪族的子弟里,只能算一般,跟某些勋贵或者皇族的纨绔子弟比起来,甚至是俭省的。
第二天,宗政毅依然是卯时起来,且闭门谢客,把众多恭贺他高中会试第三的宾客被拦在府门外,还说了,不会大宴宾客,一是要准备十天后的殿试,二是要省钱,多捐些银两给西北抗戎的将士们。
不得不说,论起装贤演能,没人比得上世家豪族的公子。
可金榜题名,这是天大的喜事儿,那些外地考生,尤其是家里富贵,不缺钱的,是按捺不住,得知考上后,在酒楼里大摆宴席,请同科考生们吃席。
没想到却出事了。
在宴席散后,那请客的贡士被人偷袭,一棒子给敲晕了。
“右手手掌还被打了几棍子,说是伤到手骨了,估摸着殿试是没戏了。”吕柏听说这事儿后,是跑出去打听,此刻正在说给顾锦安他们听。
说完还瞥了一眼崔逸文。
呵呵,那位贡生跟崔逸文认识于文会上,给他送了帖子,请他去赴宴,这货还想去来着,可见顾锦安他们都闭门谢客,在宅子里苦读,为了殿试,也就不去赴宴,跑过来跟顾锦安他们念书。
崔逸文被吕柏说得有点恼怒“看我作甚我又没去赴宴放心,以后也不会乱去吃宴席、参加文会。”
他是真的怕了,这京城水太深,他好不容易考上贡士,可不想折戟在殿试前,或者是死在京城。
顾锦安看他一眼,道“也不必这般忌惮咱们要想在京城立足,就得出去应酬,小心一些就成。”
“你不怕”崔逸文看着顾锦安,有点意外,原本以为他经过甘家的事情后,会害怕得不敢出去跟人应酬,没想到他还反过来安慰他确实很强悍。
要是他,在外地被有权有势的人算计,而连主谋是谁都不知道,怕是会害怕得连殿试都不敢考了,直接收拾东西回家去。
又突然庆幸起来得亏他没有考上会元,这学问好、名气好、考得好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容易被人盯上算计。
顾锦安笑了“怕有用吗无用的东西,何必浪费时间去恐惧,不如稳住自己,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免得想太多,受影响,让自己处处不利。”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突然说了一句“果然是连环计。”
“啥意思”吕柏不懂。
戚康明道“还是甘家的事儿,要是安哥儿不真的放下,而是绞尽脑汁想着背后主谋的事儿,那他就没心思准备殿试,殿试之时就很可能发挥失常,从一甲前三里掉出来,而只要他掉出前五名,那他就会成为一个笑话。”
会试第一,到了殿试却没能考上前五,只要背后的主谋再发发力,安哥儿的会元怎么来的就会受到别人的质疑,让他被人嘲讽,被人孤立,永远活在深渊里。
又道“这是连环计,也是攻心计。”
呃,崔逸文听得都发毛了,看向顾锦安,颇为同情“看来考得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还是像他这样,上中便可,没有盛名,也不会被人算计。
崔逸文的学问其实不错,家里是花了大力气培养的,他今科是考了第二百四十三名,只要殿试不出什么大错,一个进士是稳了。
戚康明则是考了三十七名、顾德兴三百名、花千山是倒数第二,要是在往届,取士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