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府。
“老爷,邹五连他们送消息回来了”管事邹河冲进邹县丞住的院子里,身后跟着邹五连和邹四方。
邹家的家奴,只要是死忠于邹县丞且能力出众的,会被赐予邹姓,然后以数字为辈分起名。
邹五连跟邹四方是穿着贩夫走卒的衣服躲藏在衙门口看情况,见邹江是宁愿受杀威之刑也要状告邹县丞,立刻赶回来报信。
邹县丞一直在等消息,闻言立刻对着另一名心腹管事道“邹海,去给邹河开门,把人带进来。”
“是。”邹海走路稳且快,一看就个藏着拳脚功夫的练家子,开门之后,把邹河三人带了进来。
邹县丞眼窝深陷,盯着邹五连和邹四方道“说,情况如何”
邹四方嘴巴利索,把公堂上发生的事情跟邹县丞说了。
“白眼狼,真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邹县丞听说邹江呈上自证是良籍的户籍、房契地契、以及他给的放籍书后,是气得砸了两个茶碗。
他确实给邹江写过放籍书,当时他会给邹江写放籍书,是知道邹江不肯改回良籍,要继续给他做奴才,他心里满意,又想装装样子,让邹江觉得他真的把他当成兄弟看,这才写了放籍书。
他当时还说“要是江兄想通了,可随时拿着放籍书去衙门把奴籍改成良籍。”
但他只是随便说说,从来没有想过让邹江做回良民,然而邹江竟然背着他真的改了籍
邹江这个阴险之徒,是什么时候改的籍
还是去府城定居的,没有回禄昌县,难怪他放在禄昌县的人说,没有一个叫做江盛的人回禄昌县县衙改籍。
“骗子,叛徒,背主的狗东西,本官不会放过你”邹县丞目呲欲裂,恨不得生撕了邹江,敢这么阴他,真以为自己能成功吗呵呵,当年邹江斗不过他,如今还想跟他斗,做梦
“老爷,如今该怎么办”邹五连想起邹江抱着一死也要状告邹县丞的狠样,很是担心,提议道“不如,老爷先出去避一避”
趁着衙役没来,他们的人能把邹县丞送走。
邹县丞盯着他,在心里骂了一声蠢货,邹江大白天的击鼓鸣冤为的就是不让他潜逃,要是他这时候避出去,就是畏罪潜逃,那他、邹家、全都完了。
“一个奴才罢了,本官会怕他”邹县丞冷笑道“不说他一把年纪能否撑过杀威之刑,即使撑过了,他有证据治本官的罪吗”
这几十年来,他确实做过贪赃枉法、谋财害命、徇私舞弊、科举舞弊、以民充贱籍的恶事,也让邹江帮着处理过。可他每做一桩恶事,都把尾巴扫得很干净,是亲眼看着邹江把证据给销毁的,如今邹江哪来的证据告他不可能的事,所以不用担心。
邹河听罢,心下安稳不少“老爷果然有运筹帷幄、未雨绸缪之大才。”
邹海听得皱眉,这个时候邹河还在拍马屁邹江是什么人物这些年来邹海可是知道的,邹江不愧是年少就名震河安府的人物,在帮着邹县丞扫尾的时候,邹海看着邹江的一些手段,他都害怕。
要是邹县丞跟邹江斗,谁输输赢还真不好说。
正在邹海担忧之时,外院的另一名管事突然冲进来,喊道“老爷,老爷不好了,姜县尉带着一大群衙役上门了,说是要捉拿老爷。”
“邹湖你说什么姜县尉亲自带着衙役上门了”邹海心下一抖,果然邹江手里是有证据的,不然许县令不可能下令抓人,来的还是跟老爷有仇的姜县尉,这是不给老爷好脸啊。
邹县丞听到这话,惊得从软榻上站起身“姜大虎那个莽夫来了”
邹湖是这批管事里最不受重用的,如今是吓破了胆,哭着道“是的老爷,姜县尉来了,带了几十名衙役,把咱们邹府所有的门都给堵住了,还勒令不许府里任何人出去,说是老爷犯法了,证据确凿,要抄家啊,这可咋办”
“证据确凿”邹县丞懵了“不可能,不可能的,邹江不可能有证据伪证,一定是他伪造的证据”
邹江家以前是开书铺的,曾祖、祖父、包括邹江那个短命爹,全都有一手做裱、修字画、修书的手艺。邹江家学渊源,也是会的那些证据一定是邹江伪造的。
“畜生,畜生,敢这么害本官,邹江你给本官等着”
砰一声,邹县丞院子的大门被人轰开,姜县尉一袭官服,带着罗武、杨班头以及五十名衙役冲了进来,指着邹县丞道“邹友廉,你贪赃枉法、谋财害命、徇私舞弊、科举舞弊、以民充贱籍,做下诸多触犯大楚刑律之事,县令大人已经下令,要将你捉拿归案,这是批捕文书,你看看吧。”
邹县丞端坐在屋内,不看批捕文书,只看着站在屋门的姜县尉,一字一顿道“本官是清白的,本官是被背主家奴诬告。”
姜县尉笑了“诬告不诬告的,你先去衙门走一趟再说。”
邹江跟秦三郎的计划他是知道一些的,法子很冒险,是以命换命的计策,但邹江自己愿意,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