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听到这话,终于呼出一口气,天老爷啊,总算是能把这位祖宗给轰出门去了。
顾大贵刚从地里忙活回来,碰见陈氏背着顾玉梅进屋,忙问道“这是咋了梅姐儿又病了这孩子自打上回病了之后身体就不是顶好。”
又看向顾大富,奇怪的问道“大哥,咋不去请大夫”
“请什么请,家里的银钱都给她赔光了,拿什么去请”陈氏瞪了顾大贵一眼,背着顾玉梅进屋,把她扔到床上“死丫头还挺沉。”
顾大贵看陈氏那样,忙问顾大富“大哥,梅姐儿到底是咋了”
难道又闯祸了可千万别是啊。
顾大富没有瞒顾大贵,把作坊里发生的事情说了。
顾大贵听得惊了“这孩子咋这么冲动”
闯下这样的祸事来,让他们家以后还怎么去作坊作坊里的人该怎么看他家又该怎么看大哥
“二弟,咱家还要继续过一个月的苦日子,八月底才能分钱。”顾大富很是愧疚,觉得自己这一房拖累了弟弟“你放心,等下个月拿到分红,大哥一文钱不要,全给你们这一房,免得你在弟妹面前难做。”
好在三奶奶知道他们家没钱,先帮着他们赔了给许王氏的三十两银子,以后那三十两银子会从分红里扣给三奶奶,要不家里的日子会更难过。
顾大贵道“大哥,你说的这是啥话,咱们是亲兄弟,又没分家,遇事儿理应一起扛。陈氏天天骂人,我都习惯了,让她继续骂着吧。”
顾大贵虽然被顾玉梅屡次闯祸闹得心累,可再怎么说顾大富也是自己的亲大哥,从小就疼他的,家里有啥好东西都是先给他这个弟弟。
而他跟陈氏的婚事能成,大哥大嫂是出了死力气的,他都记着呢,不可能因为孩子闯祸就跟大哥生分。
“大哥,先别说这些了,趁着天还没黑,咱们去村里买点鸡蛋,再把家里剩下的白面、糯米啥的分一分,凑成赔礼,去给老锅叔他们道歉去。”
听大哥说,梅姐儿今天不但打了许王氏,还骂了作坊里的人,这作坊里的人可不是下人,而是何家人,他们兄弟见了何老锅都得喊声叔,梅姐儿这丫头却把他们给骂了,自家得去赔礼道歉,要不以后真没法处了。
“至于王勇夫家,咱家得带着厚礼去道歉毕竟是关系到人名声的大事。”
如今天色不早了,家里的钱也不多,得去跟几家人借钱,借了钱后,明天去镇上置办点好东西,再去王家道歉。
顾大富自然是同意的,两兄弟不敢耽误,把家里仅剩不多的银钱全都拿出来,先去村里买了四篮子鸡蛋,再把家里的白面、糯米给分好,跟鸡蛋凑成一份份简单的赔礼后,两兄弟挨个上门给何老锅他们赔不是。
顾德兴下学回来知道这事儿后,在自己屋里呆坐许久。
陈氏见他回来也不干活,心里气得要死,一边在厨房里忙活,一边大声的骂道“地里刨食的泥腿子,一个个还把自己当成少爷小姐了,啥活不会干,尽给家里招祸”
因着骂人,手脚慢了一些,锅里的豆渣饼给烧糊了,气得陈氏直打烧火的顾德旺“小兔崽子,连烧个火都不会,豆渣饼都被你给烧成黑炭了”
顾德旺真是快冤死了,可他知道自家老娘,心里不爽的时候就爱拿他们兄弟撒气,只能自认倒霉。
陈氏见顾德旺不吭声,老老实实的让她打,气得骂道“榆木脑袋一个,打你都不会吭一声。”
顾德旺“”跟你呛声,只会被打得更狠,我才不会这么傻。
顾德兴在自己屋里坐了半个时辰,顾德发来告诉他“德兴哥,玉梅姐醒了。”
“嗯。”顾德兴应着,递给顾德发两颗有些受潮的饴糖“拿去吃吧。”
顾德发“”
被打的是玉梅姐,为啥疯掉的是德兴哥
以往德兴哥不吃的饴糖就算是扔了也不会主动给他们的。
他家哥哥说得果然没错,要离玉梅姐和德兴哥远一点,他们两个都有病,靠他们太近会被传染的。
顾德发接过饴糖后,转身慢悠悠地走去厨房,把一颗饴糖给了顾德旺,两兄弟一边看着锅里的野菜黄豆汤皱眉,一边吃糖家里的日子是越来越艰难了,他们还是跟着小鱼姐的好,起码跟着小鱼姐有肉吃。
顾玉梅醒来后就在屋里呜呜的哭,顾德兴听到他的哭声,微微皱眉,敲了敲她的房门。
“别敲了,你们就当我死了吧,呜呜呜”顾玉梅以为是家里人来安慰她了,哭得更大声。
顾德兴眉头皱得死紧,直接推开门进来了。
他站在离顾玉梅两米远的地方看着她,见她脸上满是五指印,两边脸颊都肿了,也是很心疼,可他还是质问道“你为啥要冤枉咱爹”
顾德兴虽然嫌弃家里的地位大不如前,也嫌弃顾大富没本事,不能赚到更多的银子,可他心里是很敬重顾大富的,所以他受不了顾玉梅冤枉顾大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