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里看着陈氏冷笑“镇上主大街的铺子,最便宜的是一百二十两,最贵的是富贵楼,前铺后家外加一个大院子跟两层阁楼,据说当时买的时候,靠着邹县丞的关系,还花了三百多两。咱们的预算是最便宜的一百二十两,大贵婶想要砸钱,多出来的钱你家出吗”
看把你狂的,家里还住着泥土老屋呢,就敢说出砸钱买铺子的话,要不要我给你把把脉,看你病到第几期了
陈氏一噎,立马不说话了。
顾锦里懒得理她,对三爷爷道“三爷爷,咱们走吧,让大贵婶留下帮忙,反正她也不好去尚叔家。”
“哪里不好去好去得很,我正想去看看秀才娘子呢。”陈氏一直打着巴结姜氏,让姜氏给顾玉梅找个好婆家的主意。可姜氏只来过顾家一回,她是想巴结都找不到机会。
三爷爷道“大贵媳妇,你要么去给铁柱媳妇帮忙,要么就家去,家里的香料还有好多没配呢,要赶货。”
姜氏是大家闺秀,从小学着规矩,念着诗书,陈氏一个乡下妇人,能跟姜氏聊啥吃个饭都喷菜渣子,要是让她去了,只有丢人的份。
陈氏见三爷爷的脸色不好,不敢再闹腾,只能跟着罗慧娘父女回了豆腐摊帮忙。
顾锦里他们不好空着手去,也去豆腐摊拿了点豆渣饼,再拿上特意留起来的三块白豆腐、一斤调味香料,路过农货摊的时候,买了一篮子鸡蛋,便往尚家村走去。
农货摊子跟他们豆腐摊在一条路上,穿过长长的农货摊,就到庆福镇的门楼。
门楼十分高大,是有庆福镇的时候就建在这里的,但上面的雕刻与颜色依然鲜艳夺目。
走过门楼的时候,三爷爷说道“这门楼牌子是镇上重要的东西,每年都会有镇上的富人出银钱修葺门楼,给门楼重新上色。这门楼牌子的颜色越好,镇上百姓的日子就能过得越红火。”
顾锦里边听边点头,继续往前走去,出了门楼几米以后,就到了那片荒地。
荒地在进镇子的大路左边,大路外的地方就属于这片荒地。再过去六、七米,就是镇上人家扔垃圾的地方。
垃圾场很大,有个一亩多到两亩的样子;垃圾场过去是一大片的荆棘地,这片荆棘地真是太大了,纵横有个四亩地左右;而再过去是一大片的茅草丛,更远的地方有一大片的竹林。
顾锦里踮起脚尖,远眺着那片茅草丛,隐约间看见一些残垣断壁这里好像不是荒地,而是一片废墟
看来,这片荒地有些来历。
顾锦里没敢在这里看太久,只停留一会儿,便跟着三爷爷继续向着尚家村走去。
此时的尚家,顾锦安正在跟尚秀才说孙里长的事儿“先生,孙里长这等酷吏,不能留着,应该趁机把他给除掉。”
尚秀才站在书房里,提笔画着一幅山川雪景图,问道“理由呢如何除掉”
顾锦安道“孙里长这等酷吏,这些年来肯定做过不少恶事,除了他,算是为民除害,也能帮到学生家里。”
尚秀才“证据呢凡事要讲究证据,不是你说孙里长做了多少恶事就能定他的罪责。”
顾锦安避过尚秀才的问题,看向他,笑道“先生,如今除掉一个里长,并不需要罪证。”
尚秀才听到这话,来了兴趣,终于抬头看向顾锦安“此话何意”
“先生前段时间跟学生说过,再过大半年,县令大人就要调任,如今正在愁着自己的政绩不够,怕被调到不好的地方去。”顾锦安笑道“学生正好有个能让县令大人出政绩的主意。”
尚秀才知道顾锦安念书是为了考功名,为了他以后能在官场立足,尚秀才会跟他说一些县衙官场的事儿,让他多听,多接触,以后才不会慌。
“什么主意”尚秀才放下笔,端正坐着,做出洗耳恭听之态。
顾锦安道“西北旱灾,又有兵祸,朝廷正是缺银子的时候,而大楚各个镇子,里长众多,有的镇子能有四个里长,最少的也有两个。若是把大楚各个镇子的里长人数降到两个,能为朝廷省下诸多钱粮。”
“一个里长,每年能有五两银子跟三石米粮的薪俸,大楚那么多的里长,若是撤掉一半的里长,朝廷每年能省下的钱米不可估量。”
尚秀才听罢,看着顾锦安的眼睛微微发亮,他这个学生,果然不是池中物。
只是“里长之位,是沿袭古法,且是朝廷跟百姓的联系,关系着朝廷的各类税收,是万万出不得差池的,若是撤掉一半的里长,到时候税收出错,百姓无法管好,那该如何”
顾锦安笑道“先生错了,真正连接朝廷跟百姓的是各村之村长,里长这些,一个镇子两个足矣,多了也是鱼肉百姓。”
“村长皆是农人出身,是最能连接百姓之人,而农人很容易满足,给一些地位,给个一两银子薪俸,就能为朝廷鞠躬尽瘁。”
尚秀才道“你说得很是。这笔买卖很划算,户部的大人们会算,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