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太被抽飞出去,秦流西就看向了那忽然落在眼前的男人,一身綉图腾白色长袍,头发用发带编成一条条的辫子盘在脑后,手上戴着两个古朴老旧的图腾手镯,那图腾,就和孟老太手背的刺青一模一样。
这是一家子!
但看他那大义凛然的样子,应该不是帮手吧?
秦流西按兵不动,却没放松警惕。
护短的人到处都有,她护短,别人也会,看眼前这一幕,有点像要清理门户的样子,但那也是家务事,而谁都不喜欢别人插手自己的家务事。
摸不清什么路数时,还是冷眼旁观为妙。
孟老太同样愕然地看着这男人,满是皱眉的嘴嗫嚅着开口:“师父。”
秦流西:“?”
师父?
这老太婆看起来都有七八十了吧,可这男人看起来也才四五十的样子,却是她的师父,这是吃了什么驻颜丹吗?
“别叫我师父,在你为了那孟松叛出山门时,你就不再是我苗巫一族的弟子,更不是我蒙鲁的弟子,尤其是你在偷走我苗巫宝扎后,便是我族之敌!”
秦流西默默摸出瓜子。
孟老太气血攻心,呕出一口血,桀桀笑了起来,道:“若非师父你不愿救我夫郎,淑婆又岂会拿走苗巫宝扎?是师父你逼我的。”
“事到如今,你仍死不悔改!”蒙鲁把锁链鞭在她的身上,使得她惨叫连连。
那锁链也不知是用什么所做,鞭打在人身上,秦流西看到有看不懂的符文图腾在跃动。
蒙鲁怒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却意图逆天改命,将其复活,这本就是为天地所不容,我苗巫岂能拿族中命运和天斗。可你却是冥顽不灵,盗走宝扎,将其炼成尸僵,害了多少无辜之人。”
“既然你知道,咋不早早清理门户,现在人都死了这么多,才来说这话,这不是马后炮吗?”秦流西凉凉地插了一句嘴。
蒙鲁冷不丁被这话给怼得脸上一热,看过来,道:“她为了躲避我苗巫搜寻,切骨削肉,不惜减寿假死,斩断因果,是我族大巫窥得天机,才得知她尚在人世。只是,她入了巫魔道,却是半人半鬼而已。”
秦流西看向头发散开,越发委靡神情狰狞的孟老太,说道:“那你赶紧清理门户,麻溜打死!”
蒙鲁嘴角一抽:“你是何人?”
秦流西把金刚尺往摸到秦明淳结界想搞事的孟知州后背上一抽,伤口深可见骨,疼得他嗷嗷惨叫。
“我么,是这孩子的大姐,亲的。但孟家把我这傻弟弟给掳来打算给那条死僵尸当补品,所以我把那僵尸给烧了,死得不能再死的那种,灰都不知被吹到哪里去了!”秦流西说道:“如果你要为这老太婆出头,那我就是你的敌人。”
来吧,战一场,看是你的锁链好使还是我的金刚尺好使!
蒙鲁看她一副想打架的样子,眉头跳了几下,有些无语,现在世俗里的修士怎么这副不靠谱的模样。
孟老太却是听到自己快可以复活的夫郎被烧成灰,还到处都是,瞬间炸毛了,白发倒竖,厉声嘶吼:“啊,我杀了你!”
她仰天长嘶,张开双手,嘴里飞快地念着巫咒,周围狂风大作。
“小心,她要让巫魔附体。”
“说这个有屁用,打她。”秦流西足尖一点,拿着金刚尺就劈了过去,在孟老太爆发时,就用尺子打在那张嘴上,啪啪两声。
巫咒一断,孟老太的嘴瞬间变成了香肠嘴。
她冷笑,一掌拍在自己的心脉上,喷出一口鲜血,软软地倒在地上,眼睛瞪得浑圆。
“打不过就要自裁?”
蒙鲁却是看到她手背的图腾发亮,道:“不好,她是要灵魂献祭给巫魔。”
说着,他摘下手中的银镯子,急念巫咒,银镯的图腾在半空徒然出现,一闪,强势压住孟老太手背的图腾,而那银镯也变成一条银蛇,缠绕在孟老太身上,蛇头盘在她的头顶立着,伺机而待。
秦流西挑眉,有点厉害的样子。
巫咒如钟鸣,嗡嗡的,让人听不清说的什么。
可孟老太恨得怨气大发,加速了燃烧自己的魂魄,最终,那魂魄从灵台冲出,往天际散开的时候,却被那银蛇一口就吞了下去。
秦流西:“……”
这比刚才那赤红的阴蛇厉害些。
那银蛇仿佛能感知到秦流西的夸赞似的,一双竖瞳睥睨着看了她一眼,在半空扭成了一条麻花样儿,又回到蒙鲁手上盘着,变成银色的手镯。
可半空中,却仿佛有一声不甘怒吼响起,阴风向蒙鲁卷去,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巫咒不停地从他嘴里吐出,双手画着图腾符号攻击过去。
秦流西看向那半空,眸色一冷,足尖一点,金刚尺往那端一挥,口念九星神咒,金光向那云端破去。
随着金光乍现,金刚经文一出,那发出不甘的存在立即怂哔哔的跑了。
风平浪静。
蒙鲁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有些意外地看着那仍在半空的秦流西,浓郁的功德金光从她身上散出,整个人仿佛都沐浴在金光里。
这是大巫口中的那个人,她能救这天下苍生,他苗巫当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