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福胆颤心惊。
虽然整个人已经没有之前那般惶恐。
但是因为之前陛下的动怒,现在的他已经不敢再奢求什么了。
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兵仗局主事,见识和阅历都有限,每日所接触的也仅仅只是那些工匠而已。
没准。
自己视为人才的存在,在陛下眼中也不过尔尔呢。
所以,孙福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整個人再无之前的嘚瑟和欣喜,乖乖跪在地上,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龙椅之上。
朱厚照难掩喜色。
若说之前,他对于这毛什么,确实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但当他听完孙福的讲述后,已然明白这小子可能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虽然不知道他在其他方面表现如何,可仅仅就其在这些制造方面所展现的敏锐眼光,就已经远超常人。
而且,朱厚照在之前,就已经动了发展一批研究人员的想法。
毕竟,马匹拉车终究是一时之计。
只有将蒸汽机车制造出来,才是让这铁路真正的发挥作用。
而这蒸汽机车,涉及的可不仅仅只是制造,其间牵扯进去的诸多东西,可非那些工匠就能试验造出,在这过程中,必须有专业的人才不断对其修改、寻找纰漏,才能一点点的将这东西制造出来。
眼下的毛润泽,在朱厚照眼中就已经有了这方面的特质。
并且因为其是一个读书人的缘故,想来在接受一些新奇知识方面,也会比那些只凭手艺过活的工匠要快速许多。
朱厚照越想越喜,之前遍布脸颊的怒色早就已经消失不见。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方才发现孙福还依旧跪在地上,朱厚照看到这一幕,苦笑一下之后,出言说道
“行了,孙爱卿,你平身吧。”
“此事你确实是有功,依你所言,这个毛什么,也确实可以称之为人才。”
孙福跪在地上,听到陛下又开始称呼他为孙爱卿了。
整个人的身体又是一松的同时,也明白自己这次真的算是度过危机了,看这架势,陛下是不准备继续追究自己了。
孙福松了一口气,俯首磕头之后,激动答道
“微臣谢过陛下。”
话语说完。
孙福慢慢站起身形。
朱厚照在思索之后,方才想起自己到现在还没有记住这人的名字,索性出言问询道
“孙爱卿刚才说这个生员叫毛什么”
孙福闻言,俯首一礼,答道
“禀告陛下,他叫毛润泽,是此次进京准备参加恩科的生员。”
朱厚照点头,冲着一旁的萧敬吩咐道
“萧敬,你去查一下这个毛润泽现在在何处。”
朱厚照的这般话语,并未刻意放低声音。
故而身在殿下的孙福,也听到了陛下的这道旨意,他想起自己之前所得到的消息,赶紧俯首插话道
“禀告陛下,微臣之前安排人送毛润泽离开时,已经打探到了他现在的住所所在,就在合春坊的福来客栈之中。”
嗯
此言一出。
让刚要接旨的萧敬生生一滞,紧接着一脸探寻的朝着陛下望去。
朱厚照也是有些愕然,他没想到这孙福的功课做的倒是挺足,停下交代旨意后,转头看向殿下,问道
“你刚才说你曾邀请过他,但是他拒绝了”
“禀告陛下,正是如此。”
孙福躬身回答道
“微臣曾劝说他留在兵仗局,可是他以父辈期望,光耀门楣为借口回绝了微臣的邀请。”
孙福现在也学乖了。
若是之前,他定然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可以将位置让给他的话语说出。
可是在有了之前的事情后,孙福已经不敢了。
将自己的主事让给他做
这种事情也是自己可以决断的吗
万一因为这句话语,再惹来陛下怒火的话,自己岂不冤枉。
所以。
孙福没有说出来。
而坐在龙椅上的朱厚照,在听到孙福的这句话语后,也开始陷入到了思索之中。
父辈期望。
光耀门楣。
这哪里是毛润泽一个人的想法。
普天之下的读书人,哪一个不是抱着这般志向。
可他们也不想想,偌大的大明三年举行一次科举,而能身中头甲的也不过是三人而已,就算是将那些进士和同进士出身的人全部算在一起,也不过是三百人左右的规模罢了。
在将这个数字分配到每年上,也就是浩瀚的大明一年之中,也不过出来一百来人的进士而已。
这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