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渐渐清空之时,还有一人依旧静静的跪在地上,不敢乱动分毫刘培峰。
此刻的这名会同馆主事满面煞白,额头之上更是不断有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呆立当场的他,一脸震惊。
要知方才所发生的种种,自大明建国以来从未有过,驱逐外使,而且还是以这般暴力粗鲁的方式,刘培峰若不是亲眼看见的话,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这般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负责执掌会同馆的他,在方才有心想要上前替这高丽使团说上几句,可是见到萧敬那般狠戾的态度之后,刘培峰心中的怯意也开始变得越发强烈起来,到了最后的他,干脆决定老老实实跪在当场就是。
至于身后发生的殴打、撕扯和争斗,刘培峰不想去管,也不敢去管,心中惊惧不已的他,更是恨极了自己,这根本就没有自己的事,自己偏偏迎面赶上来凑这个热闹干什么。
就当刘培峰跪伏于地,心中正为自己当初前来的决断而后悔不已的时候,另一边安排完诸般事情的萧敬,慢慢走回到了刘培峰的身前,看着跪伏在地的他,眉头一皱的同时,更是冷声问道
“刘大人,您怎么还不站起来啊用不用咱家差两个手下,帮你搀扶起来”
正胡思乱想的刘培峰,听到耳旁传来的动静之后,身体顿时就是一颤,接着快速吞咽了一口唾沫的他,一边擦拭着脸颊上的汗珠,一边冲着面前萧敬讪笑道
“不用不用,下官多谢萧公公好意了,下官自己能站的起来”
说完这句话的刘培峰,果真没用他人帮忙,慢慢的从地上站立起来。
可是纵使这般,或许是因为站的时间太长的缘故,刚刚站立起来的刘培峰,也是仅有一条大腿还有些知觉,剩下的那一条,则是全部麻木,根本没有丝毫反应。
萧敬见到刘培峰这般一动不动的模样,稍稍一想之后,就大概猜到了缘由,在刘培峰身上扫视了一眼之后,直接开口说道
“刘大人,咱家还有差事要办,就不在此地过多停留了,会同馆中的诸事,还望刘大人多多费心。”
说完这句话的萧敬,眉头一皱稍稍停顿了几息之后,又转头朝着这条小巷其他几处紧闭的院门扫了一眼,接着继续说道
“方才皇上的旨意,想必刘大人也已听的清清楚楚,这高丽使团因为何事而被驱逐,如今你我已经尽皆明白,但是在这会同馆中,少不得还有一些不明缘由之辈,所以待会就要劳烦刘大人,将这里面的缘由,还有高丽所犯下的罪行,全部一一转告会同馆中众人。
切勿让今日之事,以闲言碎语的形势传将出去,破话我大明在众人心中天朝上国的形象,刘大人可否能做到”
刘培峰听到萧敬的这番话语,额头上的汗珠,开始冒的越发迅速起来,一脸愕然的朝着萧敬看了一眼,当看到他那冷峻的神情之后,身体忍不住又是一颤的同时,眉宇之间更是露出了要哭的神情,接着更是满面苦涩的回答道
“能能做到一定能做到”
萧敬听闻到刘培峰这般答复,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边向前行去,一边对着身后跟随的东厂番役吩咐道
“留下一队东厂番役,配合刘大人行事,期间发现有人闲言碎语,不用管他是何身份,直接抓至东厂诏狱就是。有事咱家扛着,尔等用心做事就是”“卑职遵命”
在东厂番役的呼啸声中,萧敬大步朝着会同馆外行去。
此刻在会同馆的门口,后续寻到马车前来的东厂番役,这边刚到门口,那边押送闵效曾等一众高丽使团众人的东厂番役,也刚刚走出大门。
双方一番交接之后,接着这四五辆马车,顿时在大队东厂番役的护送下,快马加鞭的朝着城门的方向奔去。
萧敬站立在会同馆的门口,朝着远处已经快没了踪影的几辆马车注视了片刻之后,收回目光的他,慢步朝着自己轿子的方向行去。
刘培峰躬身站立,直至萧敬的轿子离开之后,方才转身朝着会同馆内走去,此刻的他,再也不复之前的胆怯软弱模样,身为会同馆中最高长官的存在,刚刚进入会同馆大门之后,就厉声对着守卫在门口的兵丁大声呼喝道
“传本官的命令,即刻关闭大门,所有人员不得进出,外客也不得进入,另外速速召集会同馆所属,本官有事情要宣布”
“卑职遵命”
门口的一众守卫和门房,因为已经见识到方才所发生种种的缘故,所以此刻在听到刘培峰的命令之后,赶紧躬身接命不说,接着更是各司其位,其间一些人快步朝着各处奔去,召集所有会同馆所属去了。
刘培峰看到众人的举动,神情没有丝毫松缓的模样,心有余悸的朝着身旁的东厂番役看了一眼之后,接着更事快步朝着高丽使团旁边相邻的那两处院落行去。
既然要解释,那就从最有可能目击方才那一切的地方开始吧。
会同馆中,全部戒严,一片风声鹤唳之景象。
而在会同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