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一个惨字了得! 老天爷这是看这家人不顺眼,准备要给灭门了吗? 杜衡一时之间,也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 那要不要给募捐? 杜衡开始了非常纠结的犹豫。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募捐这个事情还是让护士长和吴主任两人来决定,他不能插手。 说到底,他现在就是个副主任医师,也是科室的副主任,他不是正牌的科主任。 给科里做些业务上的安排和指导,那是他应该做,也必须做的事情,但是这种业务范围以外的事情,他不能插手。 哪怕吴主任很信任他,也当他是下一任科主任在对待,但是他还真就不能越俎代庖。 因为这事啊,太得罪人了。 别看捐款可能只是三五百的,但是这对医护来说,真不是一个洒洒水、眨眨眼的数字。 中午的那位孙医生,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不过杜衡再怎么犹豫,曹柄鹤这边可不管,他现在就想要一个杜衡的准确回答,他好去给护士长回话。 杜衡是科室的副主任,他可以不搭理护士长,但是自己不行啊,护士长要是凶起来,那训自己,比训她儿子轻不到哪里去。 所以,等他说完,给了杜衡几十秒的思考时间后,便再一次的开口问道,“要不要给这人募捐,您现在是不是可以给个话了?” 听着曹柄鹤的步步紧逼,杜衡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这人太没有眼力劲儿了,但是这话你还不能明说。 难受啊!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杜衡为难的时候,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肾病科的牛主任。 看到牛主任的名字,杜衡瞬间就想起一件事,赶忙接起了电话,“牛主任,你之前说的那个尿毒症患者找到了?” 电话那头的牛主任先是愣了愣,随后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看来杜副主任你也听说了?” “我这边刚说完,你的电话就进来了,我就估摸着应该是他了。” “哎,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牛主任语气说不出的沉重,“你说一个人怎么就能这么倒霉呢。” 杜衡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是也跟着叹口气,“那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尿蛋白三个加号,白血球10,红血球满视野,尿素氮60,二氧化氮结合力40。” “濒危了?” “是啊,这不赶紧请你来会诊一下。” “等我,马上就到。” 挂上电话,杜衡对着曹柄鹤耸耸肩,然后直接起身离开。 对此,曹柄鹤倒是没有再追问,反正他也有了回答护士长的措辞。 杜衡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肾病科,见到牛主任也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就去看了患者。 面色灰暗,嘴角呕吐涎沫不止。 扳开嘴巴,口臭味非常的明显,有股子烂苹果味,而且牙龈出血明显。 查看全身,腹胀,四肢厥冷,整个人神迷昏睡。 脉弦细而劲,舌苔黑润。 这是胃气败坏,肾阳垂绝的关格大症啊。 但杜衡没有做出解释,其实也不用他做解释,是个人现在都能看的出来,这是个危症。 回到办公室,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专家。 因为这个病人本身的特殊性,医院和牛主任他们也是相当的重视,主动的为其联系了在首都的众多的专家。 只是此时这些专家,全都沉默以对,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讨论病情。 牛主任介绍完杜衡后,直接说道,“杜副主任,情况你也看见了,废话我们就不多说了。 我们这边针对患者现在情况,一致认为做肾移植是唯一的出路了。” 牛主任说话的时候,他的眉头也是深深的皱了起来,“这个患者的家庭情况,想必你也已经听说了。 他的孩子双下肢被截,他的爱人胸骨粉碎骨折,肺、肝、胆等内脏也是不同程度的受损,现在也是刚刚脱离危险。 而按照我得来的资料,她的爱人即便是恢复了,以后也是没办法参与正常工作了。” 这些其实牛主任不说,杜衡在之前听曹柄鹤说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是有基本判断的。 他自己本身就是骨科专精,对于胸骨粉碎骨折的危害和后果,他是非常清楚的。这种程度的创伤下,能把命保住已经是个奇迹了,所以什么恢复如初之类的事情,他老早就不去想了。 牛主任不知道杜衡在想什么,只是按着自己的思路说道,“现在的情况是,如果给患者进行了换肾手术,那么这家人就全部丧失劳动能力了。 而且还得考虑术后带来的问题,这个家庭是不是能承受的住。 所以,我们讨论的结果是,一边做最后的保底打算,一边让杜副主任你来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用你精湛的医术,找到一点希望。” 随即认真的问杜衡,“杜副主任,你看这个患者,你现在有什么办法没有?” 杜衡也犹豫了起来。 说实话,到目前为止,他对自己的诊断辩证技术是非常有信心的,患者就是肾炎时间太久,聚水成毒,使得毒邪深入血分,浊邪弥漫三焦,造成胃气败坏,肾阳垂绝的关格大症。 这个诊断是没有一点点问题的,他有这个信心。 但是,他现在很担心,药物能不能起作用,患者的身体能不能承受的住。 患者现在的情况,那就是毒邪入侵全身,属邪实正虚,要让他好转,那么必然要去毒邪,邪去则正安。 可问题就是,去邪要怎么去? 当然是泄法了。 但是就以这患者如此病重的情况,如若用泄法,可能体内毒邪没泄掉,反而把正气给直接泄没了。 那样一来,人没救成,反而直接变杀人了。 可现在,泄法就是杜衡能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