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婚纱,与无字的墓碑(1 / 3)

城市的边缘,黑体楼群遮挡的远处显出几弯暗淡的弧光。

那是几座在建的独立穹顶城市。穹顶之城建成后,本市居民可能相当一部分将要进入到里面;工作、生活。

一口气跑上天桥的最高处,侯晓峰满身大汗,两条腿上的肌肉又热又胀,酸僵难受。两条裤筒紧裹着潮热绑附着双腿,他不得不缓了步子停下来喘口气。

肖安聆手腕一凉,原来早已被晓峰的手心汗湿了。

还要再穿过四道街区才能看到昆仑医院。两个人实在跑不动了,双腿像灌满了混凝土。安聆撑不住跌坐在人行道边的路牙石上,喘得心慌。

晓峰单手撑扶着天桥的护栏,肺里灼痛难当,岔气了。迎面的夜风吹得他浑身发冷,前胸和后背的衬衣都湿透了。

肺里的热灼经凉风一吹,更显强烈。晓峰打了个嗝,气管一阵灼痛,身子不禁打了个冷战,没忍住又打了两个喷嚏。

安聆看他,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话来。或许平时,她大概会提醒他套件衣服别感冒了之类。今晚她又惯性地张口欲言,可今晚,她有口无言,仍在微喘。

黑色的城市,呈现平面与立体的冷凝几何形态,白光攀爬上立体的黑色建筑物,四面遍布,金光结成网状二维平面,只在至近的区域显出各式光源的霓彩和形状。

远处与更远处的弧光显出穹顶若隐若现的整体形态。晓峰喘息片刻,直身斜靠着栏杆,他看向那几座零落散布的未来之城;路灯照亮天桥,更衬显出周围世界的昏暗。

没有车辆从桥的两端来,城市的交通陷入瘫痪状态,到处都是车祸现场;已经处理的、正在处理的,更多的还在等待处理当中。

不知又会有多少人的生命,在等待中悄然流逝。

这座城市仿佛也变成了一座穹顶城市,它孤独漂浮在宇宙深空中,不知该泊靠向何处。远处的弧光之城像一颗颗远近不同的行星,被看到的一面永远处在黑暗阴影中,只被遥远的恒星照亮一条细弯的暗淡弧边。

响彻城市的警示笛音混合成一种太空城危急时刻的急促警报,城市却在警报中如此沉寂。

是沉着,还是死寂?

双腿又酸又痛,痛到不能再跑。安聆永远也猜不到晓峰面对某个方向沉思的时刻,他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会看得出神,晓峰过来拉她起来的时候,她看着晓峰的脸,才反应过来该上路了。

安聆想像这座金色的桥永远为她和他延伸,就这样被他拉着一直走下去,她也就不再奢求什么了吧……

……会吧?

那个安聆突然附在她的耳边,对着她的耳朵轻佻佻地吹了一口气,“抱住他,亲他的嘴!”

“就在这座桥上,你和他……!”

“够了!”安聆身子一抖,“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

安聆哭了,哭出很小的声音,她的手腕还攥在晓峰手里。她不知道晓峰此刻在想些什么,她不敢再想她臆想中的晓峰正在想着什么。

她只知道,或者是她只渴望,晓峰如果对她做什么,她都无法抗拒……更可能,她会发了疯去迎合他……

“不能再想了,求你别再纵容你的欲念!求求你!”安聆痛苦摇头,可那个安聆……如何可能赶得出去。

晓峰拉着安聆疾步走着,他其实是在跑,但双腿僵硬不听使唤。虽然拉着安聆,又撇她大半个身位,就好像他的手已黏在安聆的手腕上,他在逃离她,又甩不掉她。

侯晓峰不敢看肖安聆,他努力把自己的双眼固定在路的前方,这样就不会看到安聆——他曾经的安聆阿姨。

有多久,他没这样叫过她了?

他怕他一转脸,看到安聆的眼睛,那深处,有让他无法自拔的东西……

路的尽头是什么?晓峰和手中的安聆是否已失去了来时的目标?

心,狂跳着慌乱,震动了视线,震动了视界,仿佛也震动了空气……

空气振动,什么力量在摇撼着它?

实验室的墙壁嗡嗡作响,什么力量摇撼了整栋建筑?地震了?佟光稹的兴奋迅速冷却下去,忽感不妙?!

“是有源空震,震源深度0米,震源高度192~510米!”全智能系统告诉佟光稹。(此数据为基准参照系换算结果)

“什么?!”

“你是说穹顶?!”

“是。这是外围监测系统,包括地球对面外围监测系统给出的监测结果。”“中微子发生源就附着在穹顶外表面,是同频密集中微子场在精确时空中穿过穹顶原子交叉力场时,中微子扰动造成原子核心高谐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