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珠的目光,微微一笑,步入廊中,至她身旁,唤道:“沈娘子。” 沈怀珠客气回了笑,不大经心道:“周太傅也来此醒酒?” 周映真与她并肩,一同望向廊下婆娑的月色,直接了当道:“不,我是来寻你的。” 他侧首低眼,如愿对上少女诧异的双眸,唇角弯起浅淡的弧度:“我总觉得沈娘子似曾相识,像在何处见过,是以特来求证。” 沈怀珠心生荒诞,这等古调不弹的搭赸,竟是从年少便及第登科,坐稳太傅之位得周映真口中所出。 只得干巴巴敷衍道:“周太傅认错人了。” 周映真也不在此事上计较,又转了话头:“不过,沈娘子的姓氏却值得一番探讨。” 沈怀珠心中隐隐升起不安,便听他弯身接近,道:“这让我想起大越昔日的一位枭雄。” “沈雪霄。” 清风朗月的郎君依旧含着笑,与身侧的少女咫尺对望,眸中是极致相反的竹影斑驳。 少女在他深沉的眼波中扬起笑靥,声音平静如涓:“这天下姓沈之人千千万,不差一个沈雪霄,亦不差一个沈怀珠。” 周映真笑而不语,沈怀珠亦不肯退缩,两人久久对视,像在进行一场兵不血刃的交锋。 直到周映真眼神一动,瞳仁微转,视线擦过少女的鬓发,看向她背后不远处。 沈怀珠便也侧身回望,与长廊那头的熟悉身影遥遥相对。 周映真仿若看不见齐韫眼中的敌意,谦和地朝他颔首致意,越过二人径自离去。 沈怀珠心绪复杂,无心与齐韫周旋,便也要离开。 擦肩之际,身前突然被一只手臂横亘,拦住去路。 “让开。”沈怀珠冷下神色。 齐韫嘲弄地扯了扯唇,注视着她:“方才与周映真独处,也未见你如此疾言厉色。” 沈怀珠心觉这次任务怕是要失败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周太傅自是与众不同,旁人如何能比?” 说着动身欲要绕离,面前手臂却勾住她的腰肢,轻松一揽,将她提上半人高的直棂栏杆。 他圈着沈怀珠贴近,温热的吐息尽数喷撒在她的耳畔,“先是谢尘光,后是周映真,沈怀珠,你好大的能耐。” 一字一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身上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不动声色将她包裹,沈怀珠只觉得满腔酒气未散,反倒更为浓重,昏沉着去推他结实有力的胸膛,拧身挣扎,“与你何干!” 齐韫气极,一手捉住沈怀珠的两只腕,稍一使力带她入怀,他便垂首偏唇,与她的只差寸毫。 比她方才与周映真之间的距离,还要近。 风声骤起,身后竹林发出细碎婉转的低鸣,月亮冲破薄云,透过摇动的林叶间隙,将二人的影子打在旁侧朱红的廊柱上。 上面的二人缠绵拥吻,亲密无间。 “若再近些,有没有关?”他薄唇翕动,声音低沉含着情意,几欲碰上她软红的唇珠。 沈怀珠忿忿撇过脸,咬牙道:“信物还我,明日就送我走!” “走?沈怀珠,我是想放你走的。”齐韫锢着她腰肢的手臂收得更紧,周身的侵略性极强,“但我如今后悔了。” 他直勾勾盯着她,这个角度,能借着皎洁的月色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齐韫心头微痒,动了动喉结,嗓音有些哑:“沈怀珠,你永远也走不了了。” 沈怀珠闻言恨不得与他决一死战,又知晓现今不是冲动的时候,心中怒意无处发泄,索性朝着齐韫一通胡乱拳打脚踢,半点不手软。 齐韫环着她磐石般纹丝不动,沈怀珠空费了一身力气,累得气喘吁吁,犹然不算泄愤,嗷呜一声扑上去,狠狠咬在他的右肩。 肩膀传来刺痛,齐韫却反倒心生畅意,胸腔震动,低低笑出声来,他微阖双目,单手搂紧怀中娇躯,仰长玉白的脖颈,任由她作为。 直到少女踢打撕咬的动静渐小,最后失力般沉沉靠在他的肩头,他便知晓,她这是酒劲上头,支撑不住,昏过去了。 齐韫总算能收回落在竹林上空的视线,他动作温柔地替沈怀珠撩去颊上的碎发,而后将她打横抱起。 他不自觉将她在怀中颠了一颠,低头去看她安静的睡颜,终究还是没忍住,缓缓俯下颈项,在少女的唇上轻啄一吻。 一点浅红沾在他的唇瓣,在清冷的月色下,平添一抹艳。 肩膀尚且隐隐作痛,她当时发了狠,当是咬出了血。 他牵了牵唇,话语中含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