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实力,到如今才肯显露身手,掷下豪言。莫不是齐韫早已发现背后端倪,故意设这一场局,请君入瓮? 沈怀珠缓缓扫视他们二人,心中却在想,今夜,他们绝不能走出这坐山。 “你杀了我兄弟!”原先为首的突厥人上前,怒目而视,大喝一声:“我让你陪葬!” 说罢甩刀而来。 沈怀珠与他交手,激烈刀鸣如震,刀气如潮,四下枯叶翻飞狂舞,尘土迷眼。 赵勤看准时机,携刀入局。 狂风更甚,沈怀珠以一敌二,依旧不落下风。 那突厥人心中愤恨,出手狠厉,然太过一味进攻,疏于防范。 沈怀珠抓住这一点,猝然刀锋急转,顺着他的刃缠挑,游龙一般,其中内力隐含,霎时将他手中的刀震出数尺远。 与此同时,脚下急掠,绕于他身后,刀身一反,将刀背狠狠压在他的后脖颈。 “别动!”她朝赵勤喊。 赵勤果然不动,沈怀珠却不急对峙,抬脚踹向那突厥人的后膝,迫他跪下,不紧不慢问:“上山之前,你用哪只脏手碰我来着?” 突厥人咬牙不语,还想挣扎,被沈怀珠死死摁住,未开刃的刀背虽不锋利,然上头力道不小,硬在他后颈压出道血痕。 “哪只手——”沈怀珠声音拉长,一字一顿。 突厥人吃痛,哆嗦举起左手。 下一刻,划破夜色的惨叫震彻山林。 半山腰持火向上的队伍闻声一滞,面面相觑后,匆忙加快行程。 此时山顶,突厥人的左手被拧折,无力绵软地垂下去,终于忍不住开始破口大骂。 沈怀珠仿若未闻,同对面的赵勤讲条件:“若你把背后主使交代,我或可留你们一条性命。” 赵勤闻言一怔,唇边忽然泛起抹诡秘的笑。 只见他缓慢倒退两步,眼中的精光掩饰不住,他道:“这胡虏人的性命,留你就是了。” 言罢仓猝转身,拔腿就跑。 沈怀珠毫不迟疑,刀面一翻取了这突厥人的性命,快步追上去。 她二话不说,一刀狠狠砍下,被对方闪开,刀背一转,横挥而去,擦过赵勤头顶。 刀背再转,斜斜刀风带着杀意,这一刀下去,绝不会失手。 霍然眼前扬来一把白·粉,沈怀珠眼前一花,动作延慢,教赵勤躲过。 她不可避免地吸入,即便尽快屏住呼吸,也顿觉头脑发昏,四肢生软。 隔着弥漫的粉尘,她望见赵勤跑远的身影。 紧了紧刀柄,沈怀珠在一阵目眩中努力保持清明,锁准赵勤的后背,几乎用了十成十的力,将手中刀悍然甩出。 “扑哧——” 长刀穿胸而过,血花飞溅,前方遁逃的背影僵硬止住,晃了一晃,轰隆一声直直栽倒下去。 沈怀珠稳住身形,转眼看到半山腰愈来愈近摇动的火光。 齐韫的人到了。 她很清楚自己不能晕在这里,踉跄着往方才那处陡峭山坡快速行去。 山风呜呐,裹挟着枯枝烂叶腐朽的气息,山谷还是那样幽深,张着血盆大口,像是要将一切吞吃殆尽。 月光不知何时隐匿下去,只剩一层薄淡的黑云。 那被一剑封喉的突厥人尸身还在,沈怀珠强撑意识来到坡边,兜面的风不能让她清醒半分,她两眼发黑,像是用尽所有力气,终于脚一软,崴下陡坡,滚了下去。 * 沈怀珠醒来时,还是天黑。 室内烛火幽微,帐幔半掀,安神香的味道淡淡缭绕,身旁有轻浅的呼吸声。 她缓了缓神,反应过来,她已是在齐韫的府邸了。 转头看到睡得并不安稳的绿凝,沈怀珠小心支起身,欲下床倒水喝。 腿脚方动,一阵胀痛袭来,沈怀珠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绿凝惊醒,见沈怀珠睁了眼,惊喜出声:“娘子你醒了!” 眼见她一撇嘴,又要哭了,沈怀珠赶紧摸摸她的头,安抚道:“我没事。” “娘子你滚下那么高的山坡,一连两日没醒,婢子担心的要死!”绿凝红着眼为她垫好软枕,让她舒心靠下,又送来一盏热茶。 沈怀珠没想到自己昏睡了这么久,啜了口茶,感受着脚踝处难以忽视的灼痛,问:“杨二娘子如何了?” “杨二娘子当夜就在山顶找着了,倒是娘子你,第二日才在山后的半腰上找到,浑身是伤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