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锐减。 大夏接手的这副烂摊子,疏勒、姑墨、龟兹三军镇下辖约29700户、不足12万口;焉耆、高昌、尹吾、北庭四正州,不足33000户,16万400余口;北庭诸部落,加起来11万余口;另有府兵极其部曲将近1.6万户、7.7万余口。 总共47万人,便是全部家当了,如果算上于阗国的话,人口会超过六十万,但还是很少。 最关键的是,人种构成的比例很不平衡,汉人很少。即便把所有黄种人都算进去,白人仍然是多数人口。 “看完了吗?”邵树德转了一圈后,回来问道。 “看完了,臣觉得可行。”严可求说道。 “那就开始试行。”邵树德说道:“北庭行营的牛羊,你就别打主意了,朕有大用。但庭州,你好好屯垦,这是一处肥美之地,无需多少人,便可广收粮豆。” “遵旨。”严可求应道,但看他面色,似乎不是很有把握。 邵树德笑而不语。天山北麓的农业潜力,无须小看。 他原本觉得新疆不能像辽东那样广置府兵,这两年看下来,似乎有点刻板印象了,至少北疆是可以安置一定规模府兵的。 皱眉苦思之下,他也没回忆起历史上清代在北疆屯垦了多少田地—— 清代初得此地时,因为杀戮过盛,几乎没人了。 准噶尔盆地成了地理名词,可见一斑。 乾隆五十三年(1788),经过多年发展,济木萨(今吉木萨尔)、呼图壁(今呼图壁)两处,节年征收粮及前捐监存贮粮,共计88万8千余石,每年供支,新粮敷应有余,仓贮陈积。历年仓贮麦豆在十年以上者六万余石,朝廷下令该分三年出粜,避免霉变。 到了乾隆五十六年(1791),乌鲁木齐都统上奏,因为仓储充盈,请求济木萨绿营兵归营操演,撤出兵屯。 清廷对此折中处理,下令屯田绿营兵逐年减少,同时招募商户、民户,接手兵屯撤出后的田地,开始移民。 济木萨当年撤出兵屯地14451亩,转归民田。 迪化州、昌吉县、济木萨、呼图壁等八处,总计已开垦及丈量出将开垦的余地,商、民、军屯地总计987789.3亩,接近一百万亩! 到了道、咸年间,乌鲁木齐、巴里坤一带已有34万百姓,人均耕种三十亩以上的土地。 阿古柏来了后,骤减到十万人,济木萨几易其手,人口所剩无几。 即便如此,左宗棠收复新疆时,北疆依然是他的大本营,不然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 邵树德不知道清朝的数据,但他两年观察下来,发现北疆的土地、水源是相对充沛的,似乎可以多搞点府兵。目前就清镇一处两千人,委实太少了。 同光元年,庭州会新置千名来自落雁军的府兵,每兵授田百亩。 府兵之外,职业武人也会安置两千人左右,分驻黑水守捉城(今乌苏)、西林守捉城(今精河)两地,作为双河镇军的一部分——这是北疆第一个军镇,安西第五镇。 以上这些都可以慢慢来,不用太着急。 每年安置一批,持之以恒,时间长了,总会有效果。 汉时西域能养五六十万人,北朝时能养百万,唐时百余万,每一代都在开发、都在进步,有夏一朝,总要在前人的基础上,再做点什么吧?他要求不高,大夏灭亡时,西域能有一百五十万以上的人口,文化上高度夏化,就完成历史使命了。 五月二十,邵树德在庭州以北的草原中会见了汇集而来的诸部酋豪、丁壮,大酺一番后,第二天启程离开,经蒲类海(巴里坤湖),过时罗漫山,于六月中下旬抵达了尹州。 夏日天热,他没在此多作停留,下令于尹吾军置蒲类县(今巴里坤县),作为尹州所辖第四县后,便往敦煌而去,正式踏上了归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