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动。” “那得多少人?”拔野古心中一震,问道。 碛北、碛南蕃部是第二年出征了。去年他们凑了二万人左右,没打太多仗,然后便回去了。今年差不多也是同样的数目,带了五十多万牛羊马驼,横穿草原,抵达北庭。 他们这就两万骑了,不敢想象还要出动多少人马。 “北庭人不多,不过朝廷管得严。各个夷离堇手下有多少兵马,大体上都知道。听过路的酋豪说,这次怎么着也得出动两三万骑。”驿将说道:“再算上朝廷经制之军,嗬,动静大着哩。” “不怕可萨回鹘、黠嘎斯人趁虚而入,劫掠北庭吗?”拔野古问道。 可萨回鹘生活在阿尔泰山一带。回鹘西迁之时没走,后来其中相当一部分被仆固俊羁縻统治。去年圣人走草原,突袭北庭,可萨回鹘被打击得很惨,部落老弱妇孺被抄,拔野古他们也分到了一部分奴隶,故十分了解。 这次西行,他们是遇到过可萨回鹘人的。虽然不多,人家也远远避开,但这终究是个威胁。据奴隶们说,这部分可萨回鹘很可能是被黠嘎斯人控制的,这就更危险了。 “朝堂诸公应该会考虑到的吧。”驿将也不是很确定。 二人说话间,南边的山麓下,又一支七八百人的骑军正在快速通过。 拔野古默默望去,却见这一拨人的行头看起来不错,很多骑士身上竟然穿着皮甲。 “那是阿布思家的兵。”驿将说道:“圣人打了胜仗,赏赐了不少器械给有功将士,阿布思弄到了不少,所以他的人看起来像模像样。” “打仗可真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啊。”拔野古感叹道。 圣人所追求的,是更大的地盘,更多的人臣服于他,听他号令,以及他的布局不被任何人破坏——就像清镇的两千府兵,带着六千户部曲,安静祥和地种地放牧一样。 而他们这些随征的人,追求的就是财货、牛羊、奴隶了——武器装备也是追求目标之一。 圣人是慷慨的,只要你听从他的号令,在他的指挥下奋勇厮杀,达成他的目的,他能舍弃很多金银财宝,转而赏赐给部下们。 阿布思部就是个典型。 想到这里,拔野古的内心也蠢蠢欲动了起来。 跟着圣人,抢他娘的! ****** 庭州轮台县郊野,王彦章刚刚狩猎归来。 路过一村子时,看到了一望无际金黄色的原野,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这个村子他去年来过,当时只有十余户人家,且丁壮多被碛北草原的蕃兵掳走,下落不明。 剩下大概六七十人,老的老,小的小,什么都干不了。犹记得当时遇到的某个孩童,饿得哇哇大哭,他给了两张醋饼,那孩童就拽着他的衣角,想要跟他出去打仗。 真是胡闹!王彦章的嘴角溢出了微笑。 军情紧急,他不打算进村逗留了,而是放慢了马速,顺着村前的土路,一边走一边看。 “这村子住进了不少汴州人。”跟在他身后的辽东府兵们闲聊了起来。 “汴州人如何愿意来这边?” “想要你来的时候,不来也得来。” “何止这个村子。前些时日在庭州,沿着山麓,一溜的农田,用着从山上流下来的雪水灌溉。听农人口音,好像也是河南的。” “圣人在一步步恢复天山南北的田地,今年秋收后,粮草供给应无碍了吧?” “差得远呢。咱们回家之前,这里产出的粮食,都不够吃的。” 听到“回家”二字,王彦章心中一动。 去年带着两千辽东府兵随征,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年半了。再有半年,也该回家了。 一走就是两年,家中倒是无虞。 区区两千府兵而已,又不是两万、二十万,朝廷还负担得起。 两年下来,他们得了不少赏赐,比如高昌的布帛、北庭的牛羊等等,朝廷发给军票,回家路过北京时,凭票领取相对应的东西即可,足可弥补两年不在家的亏空,甚至还多有盈余。 更有那作战勇猛的人,还得了一两件金银器赏赐。这在辽东可是稀罕物,让人艳羡不已,同时暗暗自勉,接下来若有战事,一定不能落于人后。 “十万铁骑,横扫西域,嘿!”王彦章一夹马腹,走远了。 符存审帐下汇集了各路杂牌兵马,数万人总是有的。扣除掉必要的留守人员,再算上蕃兵,即便没有十万众,也绝对不会少于八万。 八万人,骑着马儿,赶着牛羊,浩浩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