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东,直至辽水以西,就是一片泛滥的沼泽地带了,非常不利骑兵驱驰——事实上连步兵都不太行。 “好了,走!”李存孝休息完后,缓缓起身。 刚刚裹好的伤口,隐隐有血丝渗出。但他全然不管,让人牵来马匹,又检查了一番器械。 亲兵们纷纷冲入城内,挥舞着马鞭、刀鞘,连打带骂,将正在作恶的军士们揪起。 有人勃然大怒,目露凶光,但在看到李存孝提着铁锏走过来时,一个个又温顺得像小猫一样,老老实实走了。 有几人不知道是耳朵不好还是怎么着,仍趴在女人身上。 李存孝也不客气,直接一锏砸下,脑袋顿时像西瓜一样炸裂开来。 浑身光熘熘的妇人惊声尖叫,李存孝一脚将其踢开,继续向前。 军士们大骇,纷纷提起裤子,扛着包袱,到城门口集中。 李存孝转了一圈,见没人敢无视军令后,这才离开。 看着马鞍两旁大大小小的包袱,眉头直皱。他知道,清夷军的将士们短期内战意不会很足了。 除非汝罗、巫闾二城的守军像燕郡城一样主动出击,与他们展开野战,不然要拿下这些地方,还真得等大军前来才行。 饱掠重负,还打个锤子仗! ****** 赫连隽在看到高高耸立在平原上的营州城时,感动地快哭出来了。 耶律滑哥的脸已经完全肿了,被赫连隽闲着没事时抽的。 狗东西瞎指路,让他们在沼泽、芦苇荡中浪费了太多体力精力。而今终于走了出来,却浑身裹满泥巴,气喘吁吁,累得不行。 最惨的是,还有不少马匹、牛羊甚至军士,永远地陷在了沼泽之中。 被扇几个耳光,已经算轻的了。 “赫连将军!”远处驶来数十骑,领头一人手执银枪、乘白马,威风凛凛。 “莫非是高思继高将军?”赫连隽催马上前,大笑道。 耶律滑哥眼珠子乱转,在高思继身后瞅来瞅去,却没见到一个熟人。 余庐睹姑呢?萧重衮呢? 这两个女人,可比花姑带劲多了,莫非已被送往幽州? 那边赫连隽与高思继寒暄完,两人并辔而行,往城内走去。耶律滑哥随大流跟在人群中,非常低调。 “这不是滑哥么?差点没认出来。”耳边响起了略带揶揄意味的声音,滑哥连忙抬起头来,却见是高思继之子高行周。 “高将军安好?”耶律滑哥勉强一笑。 “还好。”高行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耶律滑哥,突然没有调笑他的兴致了,叹道:“滑哥你倒是傻人有傻福,不但拐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妇人,还当了官,这运气也是极好。萧室鲁那么受阿保机信重,无论在乙室部还是迭剌部,别人都要给几分面子,如今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可怜可叹。” 草!滑哥当场就惊了,萧室鲁不是你大伯杀的吗?怎么又在这里惺惺作态? 高行周玩味地看了他一眼。 滑哥有些慌张,以为自己的内心被人看穿了,连忙避开高行周的眼神,道:“奥姑还在城中?” “在呢,不过马上就要被送走了。”高行周说道:“滑哥你在想什么呢?不想活了吗?” “不是……”滑哥解释道:“我只是在想,余庐睹姑当奥姑很多年了,在各部名气极大,很多人见到她时,都忍不住顶礼膜拜。这个人是有用的,别让她死了。” “哈哈!”高行周忍不住大笑,惹得高思继回头瞪了他一眼,这才压住了笑意,道:“滑哥,你可见过草原妇人为丈夫殉死的?唔,被迫殉葬的倒有,但主动求死的我还没见过。余庐睹姑这人,可一点不简单。如果还在契丹,她要是对你有歹意,你可能活不了多久。” 滑哥讪讪而笑。余庐睹姑是有自己的兀鲁斯的,他当然知道。 萨满、祭司、奥姑这种人,你说他只是静静地侍奉上天,不参与任何部落决策,可能吗? 这种女人,权力欲极盛,哪天和阿保机翻脸,阴谋作乱也不是不可能。 “我要见余庐睹姑。”快进城之时,滑哥突然说道。 高行周一怔,暗道这厮还真不怕死。不过转念一想,滑哥应还不至于如此失智,于是问道:“你见她作甚?” “劝她幡然悔悟,洗心革面,归顺朝廷。”滑哥大义凛然道:“余庐睹姑作为阿保机之妹,八部有名的奥姑,若愿出面历数其罪状,宣布阿保机为上苍厌恶之人,或可收奇效。” “你鬼主意还挺多。”高行周讶道:“我会禀报赫连少监的,此地由他做主。” “有劳高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