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地大笑:“《复田承嗣官爵诏》,‘明恕之道,宥过为大,其来久矣’。’” “宥过为大……哈哈!”赵谦满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噗!”一骑飞至,马槊直透入胸,高高将他挑起。 赵谦满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又死一个疯子!”义从军都游奕使白珪长槊一甩,尸体轰然飞跌了出去。 天下事就坏在这些疯子手里! ****** 单方面的屠杀持续到了天明。 衙兵、镇兵、县兵、土团乡夫,管你什么人,通通一刀斩下。甚至就连乱跑乱撞的百姓,都被屠戮了不少。 失去了指挥与建制的魏兵如同猪狗一般,被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天明之后,杀戮才稍稍告一段落。 雪花悄然飘落,浇灭了残存的烟火。但北风吹了一整夜,却依然无法吹散那浓郁的血腥味。 街道两侧的污水沟内积满了鲜血,已经凝固成了黑红色。 尸体七零八落,昨晚还欢声笑语的数千魏兵,只过了一夜,便已尽数僵卧在屋舍内、大街上、城门口。 内有步军甲士袭杀,外有骑兵游弋清扫,七千余魏兵尽数覆灭,一个都没能逃掉——除了被故意放走的司空颋一行人外。 或还有少数混杂在百姓之中,但已经不重要了。待主力大队赶来后,还会全城大索,他们跑不掉的。 战战兢兢的百姓被驱赶了出来,哭泣着收拾尸体,拉到城外掩埋。 死掉的土团乡夫都是他们的亲人,焉能不痛?只不过凶残的夏人在侧,没人敢表露不满罢了。乱世之民,早就有这种觉悟了。 有人带来了纸钱,随风洒落。魏州子弟黄泉之下,也有“绢帛”用,只能做到这步了。呜呼哀哉,天亡我亲卷! 战马从南原之上疾驰而来。 义从军使没藏结明带着两个骑兵指挥赶到了辛县。 策马而过之时,他扭头看了眼正在掩埋尸体的辛县百姓,心中没有泛起丝毫波澜。 “军使!”王敬荛、白珪以及左厢兵马使杨粲纷纷行礼。 “歼敌多少?”没藏结明问道。 “七千二百余。”王敬荛答道。 “衙兵呢?”没藏结明悄悄压低了声音,问道:“司空颋不是说有两千衙兵来了么?” “衙军步射都两千人尽数剿灭,此为指挥使赵谦满之首级。”王敬荛挥了挥手,很快有人将首级呈递了上来。 没藏结明伸手接过,仔细看了一番后,笑容满面,道:“累战以来,已尽灭步射、横冲二都,杀赵谦满、李刀奴二将,平难、决胜、陷阵三都亦多有损伤。杀的就是这些人,每多杀一个,将来魏博反复的可能性就小一分。此战,你等立下大功矣。” “捡了个便宜罢了。”王敬荛有些失落。 没有真刀真枪把人砍倒,体现不出他的勇武,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没藏结明直接无视了这种人病态的“武勇观”,转而说道:“不能停,还是得北上。武威军也动手了,攻打临清史仁遇部。咱们不管他们能不能得手,先把自己的事做好。王敬荛!” “末将在!”王敬荛大声应道。 “午后你拣选三千步骑,持七日粮,向魏州挺进。若遇敌大队主力,可尝试交战,不敌则退而固守,等待大队主力赶至。”没藏结明下令道。 “遵命。”王敬荛也不含湖,立刻下去挑选兵士,准备器械、粮草。 没藏结明则又静静地思考了一番。 辛县一破,魏人黄河防线洞开。如今完全可以不管侧翼,大胆深入,直扑敌军巢穴。他就不信,周遭那些乱七八糟的魏兵,居然不是心胆俱丧,还敢袭扰他的后路。 北方的武威军如果得手的话,那么完全可以南北并进,会师于魏州城下。贼人定然大惧,抵抗的心思都要小上几分。 其实,若不是晋兵屡屡下山突袭邢洺磁,驻守在那边的经略军也可以东进,从西面插过来,三面围攻魏州城,那样声势就更大了,把握也更大了。 未时二刻,义从军都虞候王敬荛带着三千步骑,顶着越来越大的风雪,向西北方向进发。 在辛县东南方向,庞大的部伍也在快速行军,朝辛县开进。 如果把地图再放大些的话,德、棣二州,突将军、淮海道州军数万众刚刚击败一股沧兵,往德州方向挺进。 武威军留部分人手防备成德军,卢怀忠亲领两万众南下,先遣骑军绕道后方,准确无比地抓到了一支庞大的运输队伍,将其歼灭,极大动摇了临清守军的士气。 随后又勐攻敌军城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