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不是在半途等着伏击他们?黑夜之中,兵荒马乱的,简直一偷袭一个准。 “我料邵贼在东面布下了天罗地网,想要截我。”朱全忠一转马首,看向北方的夜空,道:“向北!绕路回汴州。如果实在回不了的话……” 众人神情一凝,静静等待他后面的话。 “如果实在回不了,就先去酸枣,再从长计议。”朱全忠断然说道:“走!” 说罢,一丈乌飞快蹿出,疾驰而去。众人纷纷跟上,消失在了茫茫夜空之中。 酸枣有天威军五千余众,都指挥使王彦章。此人比较忠心,也非常勇武。在与夏贼镇国军的交锋中,多次带队冲阵,生擒夏贼军校数员,大挫贼军士气,打得很不错。 可惜广胜军被调回汴州了,不然滑州还有另一支可战之军。不过滑州刺史王殷手里还有数千州县兵,也是一股力量。 他逃出河中后,便一直在汴州任职。其妻女留在河中,已被王瑶赏赐给部下,应该没法再回去了。 如今每一分本钱都很重要! 朱全忠一边逃命,一边仔细思考着如何东山再起。 当初带五百人出镇汴州,那么难都闯过来了,如今大不了从头再来,与邵贼不死不休。 ****** 邵贼一晚上没睡。 他在醋沟大营之内,不断听取着军将们传递回来的消息。 大部分都是有关朱全忠大营的,偶尔也有一些来自别处的消息,比如威胜军攻克襄邑,进入汴州东南境的消息。 折宗本手段酷烈,破城之后,将神武军残部一千多人尽数屠戮。 邵树德看了“监军”发回来的小报告,觉得有必要提点下老丈人了,因为他不是第一次干杀降的事情了,这不好。 打个襄邑这么难,虽说有朱全忠两次率军解围的原因,但焉知没有其他原因?再这样搞下去,以后人人遇到你都会死战,真以为威胜军是天雄军这样的精锐,可以包打一切了? 另外一条消息是有关曹州的。 铁林军北上,再败朱珍部,又杀贼千余,驻守濮州雷泽县的刘知俊率军万人来降。 李唐宾令刘知俊移兵攻金乡,与来袭的青州兵大战。 丁会已取安州数县,并再败一次淮人,俘斩千余。淮兵胆寒,不敢再来,佑国军遂安心围攻安州。时瓒手头尚余残兵败将三千余,归丁会节制。 “大王,贼营已经平定。”寅时,邵树德方感觉有些困倦,陈诚兴高采烈地前来禀报。 “陈长史年岁也不小了。些许小事,交给下面人做就行了,何必亲力亲为?”邵树德亲自给他倒了碗茶,劝道。 “大王,我的禀性你又不是不知道。”陈诚笑道:“事越多越来劲,恨不得每件事都要过问。” 邵树德摇头失笑,这就是宰相的权力欲吗?不过陈诚的两个成年儿子都没有出仕,据说在家读书。邵树德问了几次,想给这哥俩安排位置,都被陈诚推却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好几万人哪,全忠最后的本钱丢光了。”邵树德笑道:“各条路都堵住了吧?” “大王,不但驿道派人堵住了,就连汴州城西板桥店、城北大石桥、城西南沙海、东北陈桥驿等要点,都派了骑卒伏击守卫。只要朱全忠敢回来,他们稍作拖延,各路骑军便可快速汇集而至,将其围杀。”陈诚说道。 “这么多点要布防,人手可够?”邵树德担忧道。 “大王,骑军太少,地方太大,只能如此了。”陈诚回道:“全忠不知我兵力多寡,其部新败,人心惶惶,一见我有备,定然不敢硬来。能将其吓退即可。” “是这个道理。”邵树德说道:“只要朱全忠回不了汴州,大事定矣。随他去哪,翻不了大浪了。” 二人随后又聊了聊接下来围攻汴州城的细节,越来越兴奋,一点睡意都没有。 辰时二刻,邵树德在侍卫亲军将士们的护卫下,抵达了营外的旷野之上。 一大早便有人来报,经过一晚上的清点,昨晚天雄军共斩首六千余级,俘雄威、飞胜、龙骧三军军士一万一千余人,土团乡夫六千余人。今日白天过后,估计还能在野地里抓获不少溃兵,人数会进一步上涨。 邵树德默默算了算,之前俘虏了约九千人,这里又是一万多,累计两万了。 朱全忠的“军事资产”,慢慢都到自己手里来了,很好,很不错。 “大王,飞龙军契苾军使传来军报。”信使飞骑而来,递过一份牒文。 邵树德接过一看,道:“守八角镇的刘重霸降了。” 龙虎军指挥使刘重霸,有兵六千余。他一降,郑、汴大驿道上的最后一点阻碍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