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机灵。 密集的马蹄声从侧后传来。 张钧转头望去,安远楼上的君臣亦齐齐望去。 两千余骑如一柄黑色的利剑,快速靠近已经散乱得不成样子的泾原军中阵。 “嗡!”冲在最前方的数百骑射出了一轮箭,随即看也不看,直接从槊套冲抽出短马槊,狠狠楔入了泾原军柔软的腰部。 如刀斧破竹,一劈到底! 而在另一侧,银光闪闪的铁鹞子更是携雷霆万钧之势奔袭而至。 有些泾原军士兵已经清醒了过来。 但现在建制乱了,他们根本找不到军官来指挥。 有人自发地靠拢在一起,长枪结阵,但大多数人转身就跑。 “轰!”七百余骑直冲入阵。 从城楼上看去,就好像重犁在深耕田地一般,直接拉出了一道深深的沟槽。 突骑都两千余骑不断扩大缺口,刀劈斧砍,将本就散乱无比的敌军阵型彻底搅了个天翻地覆。 “完蛋了!”张钧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手里拿着一把横刀,直欲自刎。 来长安叩阙,本就不是他的本意。 但天子会听他分说吗?百官会理解他被裹挟的难处吗? 没人会听你的。 张氏被族诛,已是不可避免的命运。 “兄长快走。”张鐇蹬蹬走上高台,将兄长扶了下来,旁边放着几匹马,正好亡命。 队伍乱成这个样子,神仙难救,再不走,全部得交代在这里。 安远楼之上,圣人仿佛看入定了。 具装甲骑冲阵的威势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南衙北司诸官也定在了那里。 方才还凶焰滔天的泾原乱军,此时就像四散而逃的小鸡,被鹰隼追得满地都是。 贼军,就这么垮了? 如此简单? 城楼上有神策军将领暗暗叹气。 朔方军的骑军用神策军和长安为饵,诱泾原军追击,待其阵型散乱之时,从光华门、金光门绕路杀出,如铁凿一般将乱军拦腰截断,抵定大局。 宰相杜让能最先反应过来,谏言道:“陛下,乱军已败,溃不成军,今可遣人招抚,收编入伍,或有大用。” 圣人回过了神来,道:“此等贼军,如果再乱,如何安抚?不妥。朔方军那位折军使,听闻是将门出身,朕要赐宴、重赏。” 杜让能、西门重遂面面相觑,都看得到对方眼底的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