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武军而去。 …… 渐渐返青的草原之上,牛羊牧歌早已远去,金戈铁马开始显现。 朔方军的调动是神速的,是出乎大同军及河东军预料的。 船运的便捷大大提高了大军的后勤保障能力,使得各部可以轻装行军,快速赶路。 三月二十四日,数千骑出现在了参(sān)合陉一带。 他们并未在此停留,而是继续前行。 这里早就是长城之外,是中原人眼中的龙荒之地,但这支打着“杨”字旗号的大军却毫不在意,万余骑赶着牛羊,如郊游一般直插东南方向。 傍晚时分,他们赶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片巨大的湖泊水泽,夕阳西下,湖水瑟瑟,水波起兴,鸥鸟云集。 岸边有大片的森林和芦苇,水草丰美,向为北边五部之吐谷浑赫连部的游牧地,但他们现在都跑了,要么去了云州,要么跑向了东北方向。 军士们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龙家部落的辅兵,随意欣赏着湖畔美景。 “可是飞熊军杨军使?”恭候多时的契苾璋立刻上前,行礼道。 亲兵拿出了一份牒文:“奉处分,弧矢之利,武艺所先,号猿而永播嘉声,落雁而能传妙技……前件官早攻手射,善应心机,不弯三百斤弓,能发七十步箭。纪昌若见,必想弢(tāo)弦;吕布相逢,固惭捻筈(kuò)……事须权充行营北面游奕讨击使。” 契苾璋在大唐为官多年,当然是识字的,只一看,便单膝下跪道:“末将拜见讨击使。” “屯驻多日,可曾见到河东军?”杨弘望大喇喇地坐了下来,问道。 “有贼军游骑,未见大队。”契苾璋答道。 听到契苾璋将河东军称为“贼军”,杨弘望的嘴角翘起了一个弧度。 “可将其逐走?”他问道。 “末将率军抵达此处后,便日夜围杀河东游骑,并遣人南下,远侦贼势,得知贼军顿兵于云州坚城之下,兵马众多,几有四五万人。” “准备食水,休整完毕后,我部会立刻南下,会一会沙陀儿。” 契苾璋闻言大吃一惊,道:“讨击使何如此之急?” 他虽然深恨李克用,巴不得将其击败,可如此大胆,是否真的合适? “契苾将军安坐于此即可。盐池水草丰美,鱼儿甚肥,便多吃点吧。”说罢,直接起身去了部伍之中,督促军士们抓紧时间休息。 契苾璋的脸色有点黑。 朔方军打仗,都这么勇猛精进么?其兵将,也都是这么跋扈的么? 他带着一万七千骑屯驻于此,表面上看是等待大帅主力抵达,可实际上呢?真的没有畏惧李克用的因素作祟么? 杨弘望自然不会关心契苾璋的心情。 此番他将飞熊军全部带来了,计银枪都五千战兵、五千辅兵,豹骑都一千战兵、两千辅兵,全军共两万匹马,机动力惊人。 在振武军城的时候,大帅又给他补充了从丰州永清栅马场送来的七千匹骑乘马,目前全军的马匹总数竟然达到了两万七千,是人数的两倍还多。 备用马,可以驮载食水,但肯定不够,于是他还需要先期抵达此处的契苾璋提供必需的补给,然后方可南下。 盐池离云州并不远,也就两百多里的样子,飞熊军奔袭而去,应能让李克用手忙脚乱一番。 战兵吃喝完毕之后,便或躺或坐,抓紧时间休息。辅兵则还要忙着照顾马匹,准备接下来几日所需的物资。 …… 申信又带着部队出发了。 还是他的老底子万胜军,一共四千多步骑,出云州北上,抢占燕昌城。 事实上他对大帅的这个命令很不解。 游骑侦悉,北边盐池一带已出现打着契苾璋旗号的大群骑卒,足足一万多人。 这是一股庞大的力量,因为此番北上围攻云州,河东军总共也就带了万五千骑左右。不管那样部族军的战斗力如何,人数是实打实的,威胁性很大。 如果换他来指挥,在云州城尚未攻下,东面传来三万燕兵增援蔚州,西北面又发现朔方军踪迹的话,早就下令班师了。反正赫连铎现在弱得很,也不敢追,只要退回代州,有雄关险隘阻隔,进可攻退可守,稳妥多了。 但大帅的心情不好,他也不敢触霉头,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北上了,不然真可能被杀全家。 邵树德特别奸诈,遣使致书邀大帅于旋鸿池会盟——旋鸿池,位于今丰镇市东北,东、西海子一带,为草原上一巨沼湖泊,北魏文成帝曾观鱼于此,今已干涸消失。 那地方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