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各种渠道得知北京的康熙皇帝下旨申斥了之前已经失势并赋闲在家的权臣鳌拜,听说似乎还有赐死他的风声传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此人在几年前辽东局势紧张时,不知道听了谁的蛊惑,竟然上书要求放弃宁古塔,让其兵力悉数南下,支援辽东,以防龙兴之地的丢失。 当时清廷在商议一番后,最终没有听取此人的意见,而是只选择从宁古塔一带调遣了一部分精锐人马南下,参与到对辽东东岸垦殖点的围攻之中,并且打完后又都撤回去了,还带了许多鸟枪、铁炮和子药,实力得到了一定的增强,由此可见康熙等人对这个抵御东岸人控制北满的第一道防线的重视程度。 鳌拜当初是个渐渐失了势的前权臣,现在更是已经赋闲在家,这会被人翻出了旧账,当真是离死不远,想想也是惨。而且看起来这次是很难躲过了,因为东岸人在海参崴、双城子(在清廷看来这是两个很奇怪的名字……)的存在,使得清廷在北满的侧翼受到了严重威胁,大面上有被战略包围切断后路的危险,这个时候作为割裂东岸东、西两大集团(指分别在松花江和乌苏里江流域的殖民势力)的钉子,宁古塔就更没理由撤掉了,而且不光不能撤,可能还要想办法加强,到时候鳌拜这厮又会被拉出来轮一遍,想不死都难了。 因此,东岸人在乌苏里江流域的殖民努力理所当然地受到了清廷的强力反击,北顺乡等五个点反复与敌人进行拉锯,人员伤亡惨重、物资损失不轻,而且根本没有种田的机会,长期来看是一个很重的负担,单靠黑水地区已经无法支持,只能不断从宁波、登莱往这输血,其中既有钱粮,也有人员,以补充被清军杀伤的拓荒农民。 这种形势,按理来说,很可能会导致黑水开拓队高层觉得耗费过于巨大,知难而退。不过山东的廖逍遥一力坚持,表示会从登莱筹集钱粮和有战斗经验的退伍军人支援,并给他们打气,说在乌苏里江流域的坚持,对于减轻辽东鸭绿江畔的丹东、宽甸等地的压力作用巨大,能够有效牵制清廷的力量,因此让其务必要顶下去。 如今廖逍遥已经回国担任执委会主席,影响力更是与日俱增,因此黑水的陈科陈大队长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驳斥了任何一条要在乌苏里江流域退却的声音,表示要迎难直上,击退清军,将这大片沃土控制在自己一方手中。为此,不惜调整了战略大方向,以为这个行动背书——当然这会几乎已经没有什么说要撤离乌苏里江流域的声音了,盖因当初这个提议出现的土壤是与沙俄之间的战争耗费了太多的人力、物力,且一度打得焦头烂额,有些人对在那里坚持下去信心不足,认为黑水摊子铺得太开了,顾头不顾腚,早晚出事。但如今这些不利因素已经消失,和沙俄也已再度重归于好,那么重点经营乌苏里江流域,问题也就不是那么大了。 陈科甚至已经打算在未来海参崴初步建设起来后,将黑水的统治中心城市也挪到这里。因此,他之前刚刚下令调整了已经担任雅克萨警备司令、地区专员的陆小峰的职务,将其从黑龙江一带调回,送到南方的海参崴担任乌苏里江地区行署专员、警备司令,军政一把抓,授予全权,务必要将这个他非常看好的地方经营好。 陆小峰上个月(1678年10月)刚刚接到命令,因此在花了一些时间与继任者交接工作之后,他便带领数十名随员——阵容堪称庞大,是他去乌苏里江一带行使职务的班底——乘着大河还没封冻,搭船顺流直下,到了伯力港。在这里,他与从模范堡北上的来自第三步兵团的一个连汇合,先乘船,再走路,前往海参崴。 这一路走来固然是辛苦,可却也给了陆小峰极佳的观察乌苏里江流域土地、风物、物产、民情和其他方面的机会。而且,期间经历了大大小小不下十场战斗,尤其是在入冬后更是频繁,让他极为惊讶此地海西女真诸部落的“冥顽不灵”,同时也对之前负责这里的官员的工作不力很是不满——这女真人也不都是一根筋要投满清鞑子的,这都几年了,你为何还不能拉拢、分化他们一批人?这工作干得实在是太差劲了,日后应该是不会有上升的路径了,自己一定要引以为戒。 土人嘛,畏威而不怀德,你首先要展示出较强的军事能力,打服他们、打怕他们,就如同当年沙俄在外东北所做的那样,骁勇的西伯利亚哥萨克将达斡尔人、布里亚特人、鄂温克人、鄂伦春人、赫哲人等撵得像狗一样,让他们恐惧到了骨髓之中,然后再由商人带来来自俄国的紧俏商品,由传教士来安抚人心,如此软硬兼施,才慢慢收拢了外东北如许多的土著居民的心。 如今东岸人来了,有现成的经验在前,自然也该效仿一下嘛。到了海参崴、双城子等地后,先利用手头有限的兵力(第三步兵团第三营的营部和两个连,已经先期乘船从海上抵达了海参崴,并开始修建木质要塞),拿当地和清廷走得最近的女真部落开刀,狠狠地杀一杀这帮人的威风,震慑一下其他部落,让他们知道如今形势已经大变,继续跟着清廷走将来怕是要拉清单,就如同当年外东北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