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不都是党项人么?为何不髡发?”前一个小孩子杠上了。 “党项军士亦是要蓄发的,你不懂。”大孩子不屑道,随后,又转过头去看那些越来越近的骑卒,眼神专注,表情羡慕无比。 再大上几岁,便去募个衙军,穿上这一身,在村子里兜上一圈,还不是想娶哪个媳妇就娶哪个? 大军一路前行,并不停留。 谢彦章浑身紧绷,仿佛看到了天敌一般。 一队队士卒从村口驿道旁北去,没人冲进村子劫掠,甚至往这边看一眼的都没有。 军士们脸上多有风尘之色,但许是近乡的缘故,精神头非常不错。无人喧哗,队列整齐,背插认旗的队头们不断提醒本队军士注意队形,两侧有骑卒游弋,还有哨骑往来传递命令,一切按部就班,忙而不乱。 足足过去数千步骑之后,一杆大纛(dào)遥遥显现。 孩子们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有人连手里的奶酪都掉了。不慌,从地上捡起来继续吃。 “这帮顽童,竟连纛旗也认识,灵夏武风如此之盛么?”谢瞳笑了,但嘴里有些发苦。 灵夏与淮西,几乎就是两个世界,风俗、农业都大不相同。 一辆饰以象辂(lù)的马车驶了过来,左右跟着八名手执斧钺的骑士,再外围,则是数百名盔甲精良的亲兵卫士。 这应是灵武郡王的座驾了。谢瞳与谢彦章对视了一眼,默契地低下了头。他们不是孩童,一直盯着看会被认为图谋不轨,这会还是别自找麻烦了。 车驾过去之后,又是无边无际的步卒大队。看旗号,应是铁林军。 如今谁都知道,邵树德没设亲军,但铁林军就是他事实上的亲军。起家之部队,装备也更精良一些,士卒们更是对他们的统帅非常信服。日后若兵戎相见,这支部队应格外留意,多半不太好打。 步卒后面,又是一车车的财货,铜钱、绫罗、獠布、金银器堆满车厢。 孩童们几乎齐刷刷地发出一声惊叹。 每次出征,都有大量财货、牛羊拉回来,现在就连孩子们都知道出征打仗的好处。 闻战则喜,大概说的就是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