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捻了捻手指,有些紧张地看向隆庆帝。 今日凌策要比武,没带阿初的人皮面具。 若这个时候父皇派人去宁安侯府宣阿初,阿初女扮男装的身份就会彻底暴露。 隆庆帝深深看了恒王一眼。 “恒王觉得应该宣小沈爱卿进宫?” 恒王头皮一麻,总觉得父皇这句话问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难道父皇不想让沈初进宫? 他硬着头皮,避重就轻。 “沈知行大人的山川赋闻名天下,儿臣认为不输南越的壮丽山河赋。 儿臣以为事关大魏荣誉,应该请小沈大人带着山川赋进宫。” 隆庆帝捻着胡须,突然看向裴渊。 “老六,你以为呢?” 裴渊摸不准隆庆帝的心思,但阿初绝不能进宫。 “小沈大人告了病假,儿臣以为若是让他带病进宫,过了病气给大家,反而不好。 不如儿臣派人去宁安侯府取了山川赋过来,给各位欣赏?” 恒王反驳,“南越大儒不仅想看山川赋,也是想见沈知行大人后人的风采。 小沈大人不过是小小风寒,南越使团远来是客,怎好怠慢?” 两人各执一词,隆庆帝皱眉,一言不发。 南越景王突然呵呵笑了。 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景王。 景王是南越国君的幼弟,看起来三十出头,一身黑色锦袍,皮肤泛白,容颜俊美,但看人的眼神却十分淡漠。 脸上明明带着笑意,眼神却依旧冷漠,带着点点嘲弄的意味。 “早就听闻沈知行此人惊才绝艳,其子更是大魏今年的新科状元。 不过是见见人,看看文章而已,大魏皇帝陛下这般藏着掖着,莫不是山川赋虚有其名,沈家后生虚有其表? 不若咱们各自出人,现场写赋,现场比试一番如何? 若大魏文人不能赢过我们南越,大魏文人的风采也不过尔尔罢了。” 殿内所有人倒抽一口气。 现场写赋啊。 别说他们没有沈知行那惊才绝艳的能力,便是有,他们也不敢当场写啊。 万一要是写出来比不过人家,丢人现眼不说,被陛下责罚可就惨了。 众人对视一眼,一致向隆庆帝请求。 “还请陛下宣小沈大人进宫吧。“ “小沈大人家学渊源,又是新科状元,一定担当此大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要求皇帝宣沈初进宫。 裴渊脸色微沉。 旁边鼻青脸肿的李承宣低声道:“这些人分明是把阿初架到火上烤啊。 这可怎么办啊?阿初不能进宫啊。” 裴渊身后站着的凌策也是一脸焦急。 “早知道我今日就带着面具以阿初的名义进宫了。” 裴渊闭了闭眼,心中却知道到了此刻,阿初不进宫也得进宫了。 “没用的,即便你带着人皮面具,你能现场写出一篇赋来吗?” 凌策...... 他不能。 小师妹读书的时候,他都用来练武了,别说写文章了,他连诗都背不出来几首。 “现在可怎么办啊?难道就任由他们揭穿小师妹不成?” 裴渊若有所思的目光扫过恒王与景王。 恒王想让阿初进宫不难理解,无非就是想趁机揭穿阿初的身份。 可这位南越的景王,为何也执意让阿初进宫呢? 现在想想,昨日在会同馆,上官燚故意打伤李承宣真的是意外吗? 李承宣受伤不能出战,他只能让凌策出场。 凌策出场,就不能带着沈初的人皮面具了。 家里只剩下了阿初与韩枫。 这一切就好像是算计好了一般,逼着阿初现身。 难道景王与恒王暗中勾结在了一起? 各种猜测瞬间在脑海里闪过,没等他有结论,就听到隆庆帝的声音。 “蔡冲,你亲自出宫,宣沈初入宫觐见。” 裴渊脸色微变,连忙低声叮嘱李承宣。 “你赶紧出宫一趟,把宫里的情形告诉阿初。” 咬咬牙,又道:“让韩枫带着人皮面具进来,然后声称手受伤了,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