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韩枫来给沈初和乔姨娘驱毒。 看到裴渊在沈初的院子里,他并没有觉得意外。 趁着净手准备的时候,他有些酸酸地同沈初嘀咕。 “竟然将你驱毒的时间记得这么清楚,倒是有心了。” 沈初心情有些复杂。 裴渊这几日的行为令她十分不解。 比如他说话越来越肆无忌惮,就连她故意说断袖之类的话,他也不会像之前那般暴怒离去。 反而只是深深看着她,轻哼一声就此作罢。 他会为她解围,会记着她说过的话,帮她做她想做的事。 这一切都让她莫名觉得心慌。 裴渊到底想做什么?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躺下?” 裴渊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随即大手伸过来,扶住她的手臂。 沈初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下意识后退一步,躲开了裴渊的手。 对上他微挑的浓眉,她干笑两声,“也没虚弱到需要人扶的地步。” 这时,外面孙严就在外面禀报,“殿下,陛下召您立刻进宫。” 裴渊脸色一沉。 沈初连忙道:“陛下应该有急事,殿下快去吧,免得耽搁了,陛下怪罪。” 裴渊拧了拧眉头,坚持扶她躺好。 “我先进宫去看看,一会儿再回来看你。” 沈初点头,目送他离开。 韩枫望着裴渊离开的背影,面色古怪地凑到沈初跟前。 “阿初,六殿下不会爱上你了吧?” 沈初吓一跳,“不可能,大师兄别乱说。” 裴渊因为三皇子的事,心中对断袖之人厌恶痛恨至极。 怎么可能会爱上此刻身为“男人”的她? 韩枫皱眉,“怎么不可能?我了解的六皇子可是放纵不羁,冷漠狠厉的飞鹰卫统帅。 可你看他刚才对你关怀备至,寸步不舍的样子,跟情根深种有什么两样?” “那是因为我们一同经历了许多事,又几次携手闯过生死关口,他对我....” 沈初认真想了想,“嗯,大概是一种兄弟之情吧。” “兄弟之情?”韩枫捻着银针,“我可不觉得兄弟之情是他这样的。 阿初,我说真的,如果他对你真的很好,你不妨考虑一下。” 沈初心头有些乱糟糟的,仍然坚信自己的判断。 她摇头苦笑,“大师兄别乱说了,我们之间不可能的。” 韩枫叹了口气,“也是,你一旦恢复女儿身,女扮男装入朝为官的事就捂不住了。 即便你假死,再以女子的身份回京,只要有人见到你,还是会猜疑你的身份,进而早晚扒出你的过去。 更何况......” 他顿了顿,没敢将裴渊说自己不喜欢孩子的话说出来。 却不知沈初早就暗中听到了这话。 只听韩枫一个话音,她就猜到了他后面想说什么,眼中不由闪过一抹黯然。 女扮男装和孩子是横亘在她和裴渊之间最大的障碍。 当初入朝为官是为了替爹爹,替家族申冤,如今眼看就要成功了,她也该按照原来的计划考虑死遁的事了。 至于和裴渊那一夜的纠缠,就当是自己做了一场梦吧。 深吸一口气,她轻声道:“我家的案子已经开始审了,我估摸着用不上一个月,我家的案子就能水落石出。 大师兄,咱们现在可以考虑死遁计划了。” 韩枫的目光落在她的腹部。 “再过一个月,你肚子里的孩子就五个半月了,现在都已经开始显形了。 照我说,反正案子都已经在审了,不如现在就死遁,咱们回药王谷好生调养去。” 沈初不同意。 “这十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件事,眼看着就要成功了,我必须得亲眼见证那一刻。 到时候我要把我家人所有的骸骨全都重新安葬,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可你这肚子.....虽然你的官服十分宽大,能遮得住肚形,但遇到特殊情况,还是容易让人发现你官服下有个大肚子的。” 沈初咬咬牙,“不如我先借口感染风寒,少出门,督察员那边也请假,实在要出门,我就用绷带缠住肚子。” 韩枫知道劝不住她,只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