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只有巴掌大,展开后上面一个血淋淋的大字:冤! 李承宣吓了一跳,“啊这....这布条你从哪儿得来的?” 他一直和沈初在一起,没看到有人给他递东西啊。 灵光一闪,他突然反应过来,“不会是那个杀人犯赵斌给你的吧?” 沈初点头,“嗯,我给他糖油饼的时候,他借机塞到了我手里。” 当时她觉得赵斌的眼神绝望而又不甘,焦灼而又透着一丝渴望,实在是不像一个杀人犯的眼神。 当他被衙役摁在地上的时候,他的嘴唇一直颤抖着。 她仔细看了两眼,看懂了他的口型,他在不停地呢喃:冤枉。 赵斌的眼神和口型触动了她,让她想起爹爹被一路押解回京的模样。 所以在衙役带走赵斌之前,她才上前试探着给了他一块糖油饼。 果然赵斌在接过糖油饼的时候,快速将一块布塞进她的手里。 沈初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布条,这明显是从里衣上仓促撕下来的,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泛着紫黑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显然布条已经写了很久,大概赵斌这一路上都没找到机会送出去。 今儿早上她和裴渊在早点摊子上的事,定然被那些一起吃饭的小吏议论了。 赵斌被押解路过,应该是恰好听到了,所以拼命挣开衙役的束缚,跑过来只为将这块布塞给她。 他跑得太快,一时没刹住,却被误认为要撞倒她,被洛衡踢了出去。 他绝望又不甘,只能用眼神来向她求救。 李承宣摩挲着下巴,“刚才刑部的衙役说他是长沙府安化县的县令是吧? 还说他在任上无恶不作,鱼肉百姓,还屡次伙同山匪杀人越货? 莫非这位赵县令是冤枉的?” 沈初道:“这件事你不要和别人说,我去贺大人那里问问情况。” 她去了贺正祥的值房。 贺正祥正一手盘着核桃,一手翻着公文,看到他进来,胡子翘了翘。 “呦,这不是日理万机的小沈大人吗?今儿怎么又时间来老头我这儿了?” 自从赵德文被处置,贺正祥做了左督御史后,这些日子整个督察院从上到下忙忙碌碌,一片和谐,一扫先前死气沉沉,勾心斗角之风。 贺正祥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多,俨然将沈初列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时不时还打趣一番。 沈初笑着提了想让周俊来督察院帮忙的事。 贺正祥一口应下,“周公子虽然没有功名,但他父亲是探花郎,母亲是郡主,是可以求荫封的。 来督察院做个七八品的检校,我递个文书和吏部说一声就行了。” “多谢大人。”沈初谢过,“刚才下官去街上吃早饭,恰好碰到刑部押解犯人进京。 听说是长沙府安化县的县令杀人越货被抓,大人可知道此事?” 贺正祥道:“前些日子长沙知府上奏折给陛下说了此事,说是赵斌向商户征收重税,私下贩卖盐引,中饱私囊。 安化县有个叫孙宏志的皇商,家中经营布匹,茶叶等生意,听说不肯按照赵斌的规定缴纳重税,竟被赵斌伙同山匪绑了人家的妻子儿女,全都杀了。 孙宏志侥幸逃过一命,一路逃到长沙府告状,长沙知府细究之下才查到了赵斌身上。 刑部当时派了钦差去长沙府查过,回来复命说是证据确凿,陛下很是生气,只怕死刑是逃不过了。” “大人可知道赵斌为官这几年的政绩如何?” 贺正祥摇头,“这需要去吏部查才能查到,怎么?你对赵斌的案子有兴趣?” 沈初点头,“刚才在街上恰好遇上,我看他的眼神不像是穷凶极恶,心狠手辣之人,就想着问问。” 贺正祥若有所思,“这么说你怀疑这案子背后另有隐情?” “属下也说不好,只是一种直觉,大人若是方便的话,先帮下官留意一下这件事吧。” 她接了赵斌喊冤的血布,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贺正祥应下,“六皇子的飞鹰卫监察天下十三道三十六府,各种消息都能打听到。 老夫今日要去六皇子府上吃晚饭,你不如一起去?正好可以向六皇子打探一下消息?” 沈初摇头拒绝了,“下官今晚另有饭局,大人自去吧。” 贺正祥撇撇嘴,“你就找借口吧,什么另有饭局,不过是不敢吃辣罢了。” 沈初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