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敢让朕退位?你们真想造反不成?”
隆庆帝坐在龙椅上,暴怒让他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整个人神色狰狞。
梅老先生摇头。
“他们不想造反,这话也只有老臣这个黄土埋半截的人敢说。
陛下失德,君臣离心,百姓怨怼,如此下去,必将会引发朝堂混乱,今儿祸乱百姓,引发大魏江山不稳。
为江山永固计,还请陛下退位让贤,选贤者居之。”
隆庆帝眼球突出,脖子上青筋暴起。
“贤者?谁是贤者?“
他发出刺耳的笑声,怒气冲冲指着裴渊。
“你们说的是他吗?是说让陆湛继承我裴家的皇位吗?”
“朕告诉你们,门也没有。”
他恶狠狠地看向裴渊,“这一切都是你计划的,都在你的算计之内,是不是?”
“你让所有大臣都见识到朕的卑劣,他们不得不跟你站在一边。
因为他们害怕,害怕只要我还在位一日,就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所以他们只能联合起来,逼朕退位,然后想让你继位,是不是?”
最后一句是不是,十分的凶狠与不甘。
“是,朕是处置了你陆家,你父亲在凉州,时常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由,擅自行事。
又不听朕的阻拦,私自扩大陆家军的规模,说什么北戎人贼心不死,早晚老犯?
哼,这不过都是他想趁机扩张势力的借口而已。”
他仰着头,不甘的摆动着双臂。
“朕才是大魏的主人,是天下之主,他不听朕的命令,就是有了反叛之心,朕处置他难道错了吗?”
“告诉你,朕没有错,朕永远不会错,陆湛,你看看你今日的举动,与反叛有何区别?”
“早知道有今日,当年玉妃死了之后,朕就应该让人将你掐死才对。”
隆庆帝喉咙里发出怪舛的笑声,吼吼吼听着像有痰卡在喉头一般。
他又转头瞪着沈初。
“还有你,朕自认对你并不薄,你女扮男装,入朝为官,多次欺骗朕。
都不仅饶了你性命,还恢复了你宁安侯府的爵位,你倒好,居然没有丝毫感恩之心,反倒联合他们来逼迫朕。
朕真后悔啊,当日知道你女扮男装的时候,朕就应该砍了你的脑袋。
也省得有今日被你们这般算计。”
“你们两个这般来害朕,和乱臣贼子有什么区别?”
沈初和裴渊对视一眼,朗声道:“不管陛下出于何故赦免了沈初,沈初都感激涕零。
但一码归一码,陛下杀害了护国公和镇国公府,还有五万陆家军,这些账不能不算。”
裴渊上前一步,冷冷看着隆庆帝,神情复杂而冷淡。
“你习惯了将所有人视作棋子,任你摆布的棋子,一旦棋子不听话,你便想除掉。.
可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我父亲身为凉州主帅,凉州城外便是虎视眈眈的北戎人。
他招兵买马是为了护卫大魏百姓,根本没有丝毫反叛之心。”
“而你,不过是写了罪己诏,便问我行了吗?
五万陆家军的性命,最后只换来一句道歉,一句留名青史,你觉得行吗?”
隆庆帝眼底闪过一抹恐惧。
“你们还想怎么样?”
裴渊眼眸低垂,半晌嘴角勾起一抹嗤笑。
“放心,我不会反叛,我父亲当年没做的事,今日我也不会做。
今日事已了,我会带着妻子儿女回到凉州去,重整陆家军。
至于请你退位让贤,是陛下的所作所为令他们寒了心,是他们自发的行为,只因为.....”
顿了顿,他深深看着隆庆帝,缓缓吐出一句。
“你确实不配。”
说罢,他握着沈初的手,转身走向殿外。
沈默也跟着退了出来。
身后只有隆庆帝愤怒的叫声。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啊!”
殿内响起众位大臣响亮整齐的声音。
“请陛下退位让贤!”
“乱臣贼子,啊....啊啊啊!”
里面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似乎什么人摔倒一般。
紧接着殿内传来嘈杂的声音,“陛下!”
“快,宣太医。”
沈初与裴渊对视一眼,紧紧握着对方的手,大步向宫外走去。
似乎里面的嘈杂已经与他们无关。
沈初的手心一层冷汗,湿漉漉的。
裴渊眉头微挑,帮她擦去上面的汗,“紧张了?”
沈初瞪了他一眼。
“能不紧张吗?这么大的事,纵然你已经暗中布局许久,但真到了大殿上,谁也说不好会发生什么事。
今日的事,真是半点差错都出不得,若是城阳大长公主不相信我的话,或者她不愿与陛下撕破脸。
若是陛下和安定侯互相袒护,一口咬定陆家军反叛。
若是恒王事先补下埋伏,或者若是梅老先生斥责不了陛下,若是众位大臣没有被督察院众人带动情绪。
甚至若是禁卫军不管不顾,真的听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