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路灯下。 呲啦呲啦。 路灯明灭不定,光线被雨幕笼罩,朦胧而昏暗,那道简直像座山一样高耸的轮廓时隐时现,摇晃而扭曲,缓慢地向卡罗尔走来。每次从黑暗中恢复光亮时,那道身影看起来都比陷入黑暗之前更近、更大、压迫感更强。 心里莫名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卡罗尔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吧唧。 庞大的身影忽然停顿。 卡罗尔的心脏也随之停跳了一拍。 虽然看不清楚那道身影的脸——或许也并不存在这玩意,但卡罗尔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被一道癫狂而凶恶的目光锁住了,像是饿急了的狼在垂涎,又像是被违逆了的暴君在震怒。 卡罗尔不由地屏住呼吸。 呲啦。 路灯又灭了。 诡异的身影连同灯光一起消失了。 就在这时! 吧唧吧唧的踩水声连续密集地响起,由远及近,以惊人的速度缩短着距离。 Fuck! 条件反射地在心里爆出一句世界通用的脏话,卡罗尔转身就跑。 这他妈要不是一个噩梦,她就不姓弗罗加特,改姓斯内普! 积了水的鹅卵石道路简直滑得像冰面,湿透的鞋子也不怎么跟脚,还很重,更糟糕的是巷子里没有光,人是没有办法在黑暗的环境中直线行走的,更别说是跑。尽管如此,卡罗尔还是最大幅度地摆动早已冻僵的手脚,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奋力奔跑着。 她不得不跑。 在隆巴顿夫妇的梦里,和食死徒对战过无数次的经验使她明白,如果被噩梦中幻想出来的怪物或恶人抓住,她便会体验到和梦境主人相同的痛苦折磨。 她还不想连斯内普的人都没找到就死出去。 身后狂乱的脚步声正在逼近,卡罗尔已经能听到对方像野兽一样粗重而兴奋的喘气声,而她却连大口呼吸都做不到,一吸气或张嘴,雨水就往她的鼻子嘴巴里灌。 脚下冷不丁踩到一个玻璃瓶,哐当一声,卡罗尔重重地向前扑倒,她反应极快地用胳膊护住头,这才没让自己的头撞上墙壁,取而代之的是手肘上传来的钻心的刺痛。 然而容不得她有半点迟疑,一股酸腐恶臭飘至鼻尖,卡罗尔后背的汗毛根根竖立,潜意识的示警让她往旁边一滚,下一秒,一道凛冽的锐风擦着她的耳朵削过。 “叮!”尖锐的敲击声在巷子里震出回音。 金属砸在墙上引起的强烈震动,让趴在地上的卡罗尔都耳内嗡鸣,崩散的碎石划过她的脸滚落到了黑暗深处。 是斧子! 卡罗尔心脏骤缩,她一秒都不敢停顿,又往外滚了一圈,手刚好摸到了刚刚踩到的那个玻璃瓶,瓶身很厚实,手感像是个酒瓶,她想也不想地拿起来,朝着巨影的位置用力扔了过去。 “唔!”酒瓶击中了目标,又摔碎在地上,看不清楚面貌的黑影发出了一声狂怒的痛呼。 卡罗尔听到斧子从墙壁里拔出来的咯吱声,不等黑影举斧再砍,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再次向前飞跑。 前方光线渐明,她心里一喜,看来那边连接的巷子里路灯没坏。 转角处左右两边都有路,她下意识地选择了有路灯的那条,正要往里跑,从身后的黑暗里忽然伸出了一只冰冷的手,捂住她的嘴用力向后拉拽! 卡罗尔本能地想要反抗,但在察觉到那只手的大小后瞬间反应过来,收住力气,顺从那人的力道折身转向另一条无光的巷子。 那人松开手转而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拼命跑。 他似乎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在他的带领下,卡罗尔一次都没有跌倒或撞墙。但卡罗尔同时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只紧紧箍在她手腕上仿佛要嵌进肉里的的手,正在痉挛般的颤抖。 她也在发抖,是出于冷。那只手的抖,却似乎并不是。 带路的人突然停下,卡罗尔因为惯性往前又冲了两步,撞上了一堵墙。 尽头?是条死路? 不等她再想,那只手又扯了扯她,她转了个方向,被一道门槛绊了一下,趔趄着跌进了一间屋子里。 房门被无声地关上,极轻地落了锁。 屋子里漆黑一片,卡罗尔站在原地不敢动,钳住她的人也没动,两个人在黑暗中如同凝固了的雕像,屏息听着外面的雨声和里面的两道压抑的呼吸声。 沉重的脚步声停滞在了门外的不远处,迟疑而烦躁地徘徊了一会,发泄般地四下挥砍斧头,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