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卡蒂罗得救时,乌斯塔德也刚好杀死了他的恶魔对手。
暴怒指引着他的剑刃,他用长剑洞穿了那个四足野兽的脑袋,将右半边斩落。
乌斯塔德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液像蒸汽炉般沸腾。
自从战斗开始,他已经有十八处受伤,包括右侧大腿肌肉被鞭子穿透,一处前臂骨裂,以及小指骨折,其他则都是摔伤,割伤和严重的震荡瘀伤。
他的新陈代谢极大提升,试着弥补战斗所需,试着压制或延缓痛苦,试着维持巅峰状态的身体性能,试着加速愈合与修复。
能量消耗已经让他的体温上升了几度,他的肌体在快速燃烧体内的脂肪储备。
乌斯塔德知道自己很快就会需要水解物以及额外的镇痛剂来维持优秀的作战状态。
突然,两个恶魔冲大门的缺口处冲了出来,将他整个人撞倒在地。
已经精疲力尽的他,一时间竟感到身上有着千斤重担。
他站不起来了。
在他被外在事物吸引注意力的时候,他那升至顶点的体温开始迅速下降。
霎时间,整个世界在乌斯塔德的眼中变成了缓慢的定格动画。
那些依旧在奋战的星界军,那些正在撕碎他们的恶魔,破碎大门上的天鹰徽,一切都是那么的——
“哈……”
胸前中挤出最后一口热气,乌斯塔德缓慢的,像是一个木偶那样的,重新站了起来。
那两个准备夹击他的恶魔,忽然像是陷入泥潭那样,变得缓慢而无力。
它们的口中发出了非自然的嚎叫,其中却只有痛苦。
动力剑带着尖鸣的电弧落下。
乌斯塔德注视着它,相比于手中操控的一件武器,这更像是一件拥有自己的愤怒的活物。
他看着它落下,这寥寥数秒被他基因强化过的大脑扩展开来。
他看着它触碰到撞击点,分子薄厚的边缘切割开了扭曲的,火花在亚空间之力被撕裂的一瞬间迸发。
剑锋深入血肉,从容而迅速,切割、燃烧。
一股肉味,烧焦的肉味,冲进他的鼻孔。
敌人发出的声音说不上是尖叫,更像是一声呻吟、一声徒劳的叫喊。
污浊的血喷涌而出,就像酒从破碎的缸中涌出,从流出变成喷出、迸射,这些粘稠的液体在他脚边聚集成池。
恶魔在一瞬间已分崩离析,自左上肩膀、手臂,还有半个胸腔都被劈开。
对手已灭,乌斯塔德继续向前,顺便用精瓷制成的巨靴踩碎了敌人的颅骨。
他只剩下一个念头——还有更多的敌人则尚未受死。
无数敌人用他们肮脏的舌头向着混沌尖声喊出黑暗的赞美诗,但他将会在今日杀尽他们,并用他们的残骸浸润这个微不足道的世界的土地。
他像一枚爆弹那样冲入拥挤在大门缺口处的敌群。
奔跑之中,畸形的头颅纷纷爆炸成粉紫色的血雾,纤细的四肢变为粘稠的泥浆。
没有一分杀戮的力量被浪费。
乌斯塔德已经脱去了头盔,但并非是出于什么理由。
他的脸洋溢着寒霜,灰色的脉络像是某种植物的根茎,附满了他脖子和脸。
动力剑因刚刚沾上的鲜血而冒烟,炙热的蒸汽从它之上散入寒冷的空气。
他陷入了狂怒,像辐射一般,让恶魔们感觉到周遭就像是一个冰冷的地狱,环绕着自己。
当更深入时,那愤怒便如虚空般漆黑,仿佛要吸纳一切。
突然,一束明亮的光柱从异端的阵线中冲出,这是一部激光炮的近距离射击。
乌斯塔德退缩了一下,眼睑迅速关闭以保护他的眼睛免受眩目光柱的伤害。
十分之一秒之后,当他再度视物时,身边不足半米的地方被烧蚀出了一个大坑。
“吾乃帝皇之利刃!”
被这袭击所激怒,乌斯塔德高喊着神圣帝皇的名字,冲入敌阵,他的速度此刻快得不可思议。
他的剑变成了一道明亮闪光的轨迹,死亡紧随其后,如潮水般的恶魔们一时间竟被冲得溃不成军。
操纵着激光炮的敌人被天使的如雷战吼吓得魂飞魄散,即使是那色孽恶魔的催眠也不能遮盖这愤怒与复仇的声音。
可当邪教徒刚转身迈出一步,炙热的剑便穿过他的胸骨,从脊柱处炸出一团混乱的深红色的液体。
他们拉近距离,陷入了一种残忍的拥抱。
借着叛徒还活着的机会,乌斯塔德毫不犹豫地用他那只空着的手撕开了邪教徒的喉咙。
噗嗤——
鲜血从异端被毁的躯体中如泉水般喷出,溅到乌斯塔德的脸上,将他的视野染红。
温热的液体与他冰冷的面容接触,让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是那么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