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生,便也开始入乡随俗起来。
“这是董恂董老爷。”
那自来熟的工友一挑大拇哥,满脸艳羡的道:“在老爷们当中是这个!听说要不是最后考试的时候,没留神弄错了一道题,他如今早该是朝廷命官了!”
那不就是工读生里的榜眼?
想想先前两个联络自己的工读生,都说头名的杨老爷如今翻脸不认人,这榜眼顶上来倒也是顺理成章事儿。
此时孙铭腾已经发现自己对工盟事情,似乎比别人都知道要少,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别人都是工读生老爷主动拉来的亲信,而自己却是赶鸭子上架,缺了引路人,自然不容易获得信任。
“诸位同道、诸位工友!”
等到台下逐渐安静之后,台上的董恂便扫视着四方朗声道:“这是咱么工盟第一次正式聚会,多半也最重要的一次!”
他的嗓音浑厚沉稳,听着就有种让人想要信任的感觉。
话音刚落,台下就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孙铭腾也混在其中,一面把巴掌拍的生疼,一面暗暗提心吊胆,生怕接下来董恂就嚷着要扯旗造反、杀官放粮。
却见董恂寒暄了两句,立刻直奔主题道:“眼下的形式如何,也不用我再多说了——那些读书人是一门心思想要毁了工学、毁了新政,毁了咱们大家的前程!”
“咱们工盟绝不能坐视他们得逞!所以明天一早,咱们也要去大理寺门前集会,要求朝廷严惩犯官周隆,彻查幕后主使!”
这虽然不是扯旗造反,但还是引起了一阵哗然。
孙铭腾暗中观察,发现那些发出惊叹的,基本都是身穿蓝色制服的普通工人,而工读生们则明显早就已经知道这事儿了。
这也不奇怪,毕竟人家是老爷嘛。
董恂抬手虚压了两下,立刻就有工读生出面弹压,很快就又让会场恢复了平静。
只听他继续道:“咱们是去讲理的,绝不能出现任何冲突,若是那些读书人有意动手,就由我和在座的工读生挡在前面,宁愿吃些亏,也绝不能让局势脱离掌控!”
这一说,蓝制服们才真正踏实下来。
既然老爷们肯带头,又宁愿挨揍也不愿把事情闹大,那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
“因为这些只是明面上的。”
董恂这时突然拔高了声调:“咱们工盟这次非但要发出工人自己的声音,更要趁机引导民心所向,让那些整天大放厥词、煽动造势的读书人自食其果!”
刚刚安静下来的会场,登时又开始躁动起来。
士人操控舆论,古已有之,如今各大报纸更是由文人所把控,要改变民间舆论谈何容易?
更遑论让他们自食其果?
这次连工读生们都有些惊诧,显然事先并不知道还有此节。
于是董恂示意同窗们出面弹压时,用了比先前多一倍的时间,才再次让会场恢复了平静。
“大家放心。”
只听他再次扬声道:“这是咱们工盟打响的第一枪,自然不会打无把握之仗——牛兄,先把东西发下去吧。”
他冲台下点点头,立刻有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起身,捧着一大叠资料挨个分发。
趁着还没发到自己这边儿,孙铭腾忙向一旁的自来熟打听,这牛队长又是何许人也。
“这位是牛思源牛队长!”
这自来熟果然是个消息灵通的,当下压着嗓子道:“听说他爹是什么大人物的私生子,可惜人家不肯认,所以才沦落成了匠户——牛队长是会长老爷的左右手,咱们今儿聚会的场地,听说就是他一手安排的!”
牛思源?
这名字听着就是想要认祖归宗的意思,就不知这位牛队长到底是哪家的子孙。
正琢磨着,那牛队长就已经发到了这边儿,工读生们只是
.
伸手去接,蓝制服们则要诚惶诚恐的起身道谢。
孙铭腾也随大流的拿了一张,原本还担心自己看不明白,不想细一过目,通篇竟都是大白话,连他这样只读过一年蒙学的也能轻易读懂。
而上面主要讲的就是两件事:一是工学如果能够发扬光大,普通人家的子弟都有机会去工学学手艺,即便最后做不了官儿,也能学些一技之长养家糊口,总之就是好处多多。
二是工学和匠官到底意味着什么,读书人又为什么要不顾一切的摸黑工学和匠官,若是让他们得逞,又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孙铭腾还没看完,台上董恂又慨然道:“操控舆论原是读书人的专长,千百年来都是他们说了算,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在这上面就没有弱点,咱们在这上面就没有长处!”
台下众人听了这话,都顾不得再细瞧手里的文章,俱都抬头看向了董恂,好奇他嘴里说的弱点、长处究竟是什么。
只听董恂道:“千百年来,科举这条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