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这不吉利的。”
尤氏打断了她的话,却又忍不住继续调侃道:“说来那冤家本是个胆大包天的,谁成想床上床下竟都被你给唬住了。”
“你、你还说……”
“不说笑了、不说笑了。”
尤氏把水杯放回原处,认真道:“你既不曾将他当成良人,又如何指着他能明了你的心思?闹了误会也是自找的!不过各人有各人念想,我也懒得劝你什么,等养好了病,是依旧照着老黄历来,还是干脆把话挑明了,试着当良人来处,都依你就是。”
李纨听了沉默良久,好半天才微微点了点头。
尤氏也就没在屋里久留,唤来素云守着她,自顾自到了外面厅里。
结果一出门,又迎面撞上了王熙凤。
不等尤氏开口,王熙凤就急忙催问:“里面怎么样了?我听方才咳的厉害呢!”
“不妨事。”
尤氏笑道:“瞧那意思,倒有些松动了。”
“呦~”
王熙凤听了这话,故作震惊的掩嘴道:“这都是妯娌,我差了你们什么?偏我解劝一百句也不顶用,你说上两句就比那灵丹妙药还好使!”
尤氏想到焦顺暂时放下的计划,便对王熙凤意味深长的道:“你别说,眼下还真差了些什么。”
王熙凤原本只是打趣,听了这话倒有些较真了:“差了什么,你把话说清楚,不然我可不让你走了。”
尤氏却不怕她撒泼,大方的道:“不走就不走呗,我也享受享受二奶奶的排场。”
“呸~”
王熙凤啐道:“我在家不过是顶小的一个,那比得上你们家山高皇帝远,能撒着欢儿作威作福?”
说着,又连声催促:“你快说到底差了什么!”
“你自己不都说出来了么?”
尤氏一本正经的道:“你比我们都小,自然是差了年岁。”
说着,抬手在王熙凤脸上掐了一把,戏谑道:“瞧着油光水滑的,跟我们这些黄脸婆如何说到一处去?”
“好啊,你戏弄我!”
王熙凤待要反击,可张牙舞爪比划了几下,却又顾忌她身怀六甲,最后只得跺脚发狠道:“你等着,等明年卸了这肚子里的护身符,看我怎么摆置你!”
说着,她妙目一转又想到了什么,于是笑道:“说到年纪,我们巧姐儿可比你肚里的大着几岁呢,这么论起来你反要叫我一声前辈才是——快叫来听听,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呸,没听说这也有什么前辈后辈的!”
一个催着让叫,一个偏不肯依,二人正说说闹闹,冷不防邢氏突然从书房里冒了出来,阴阳怪气的道:“她肚子尖尖的,多半怀的是个哥儿,这院里怕只有你二婶子,才称得上是她的前辈。”
这分明是挖苦王熙凤只生了个女儿,一时把个凤辣子气的七窍生烟!
可婆婆嫌弃儿媳没能诞下子嗣,也算是这年头的政Z正确,何况邢氏这话里还有自黑的意思,王熙凤再怎么气急攻心,一时却也发作不得。
反而只能只能默默低头做羞惭状,暗暗咬碎了一嘴的银牙。
“珍哥儿媳妇。”
难得压了王熙凤一头,邢氏心情大好,遂又招呼用帕子掩住口鼻,却生生憋出了月牙眼的尤氏,道:“我顺道送你回去吧,你如今是双身子,可千万马虎不得。”
尤氏问清楚王夫人已经走了,便顺水推舟答应了邢氏的邀约。
王熙凤眼瞧着二人并肩出了院门,心下是又恼怒又诧异。
这尤氏不知怎么的,近来竟愈发的八面玲珑了,将连自家婆婆这样刁钻古怪的,如今也与她过往甚密。
甚至就连婆婆邢氏,比之从前似乎也有转变。
不过要问具体都有什么变化,王熙凤一时却有又说不出来。
思来想去也不得要领,王熙凤便干脆把这事儿抛在了脑后。
她如今又要忙着处置年节前的俗务,又有小心提防着焦顺和平儿暗中捣鬼,那还又闲工夫理会尤氏和大太太的猫腻?
…………
妇人们的纷纷扰扰暂且告一段落,返回头再说这府上的姑娘们。
从李纨院里出来,众人都商量着该去何处,有说去老太太院里的,有提议去薛家那边儿的,贾宝玉则极力表示,自己屋里才最是无拘无束。
独林黛玉拉住了贾迎春,问她知不知道邢岫烟有了身孕,要不要一起过去探视。
史湘云耳朵最尖,不等贾迎春把这事儿消化了,就抢先在一旁惊呼道:“邢姐姐这么快就有喜了?”
随即又拍手笑道:“惜春妹妹还说什么邪性,这珍大嫂、邢姐姐先后有孕,再加上大姐姐省亲的事儿,岂不也是喜上加喜?两下里一冲,必是上上大吉!”
“云妹妹说的是!”
宝玉原也正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