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的山阴,天亮得尤为早些,寅时五刻天就已蒙蒙亮了。
城中百姓尚还在梦乡之时,而姒府上上下下热闹得很。
赵珩见着赵逸翻出来的盔甲武器等瞪大了眼睛!
“这,这……姒砚,难怪你有胆子不交税!你竟敢私藏甲胄!”
别的武器也就算了,这甲胄可是连赵珩都不敢去多私藏着一套的。
而此处的甲胄竟然有整整一百套,要知晓在大盛律例之中,素来有一甲顶三弩,三甲进地府的说法。
陆宛芝见着跟前赵逸翻出来的甲胄也是一惊,“竟有这么多的甲胄!”
赵珩啧啧道:“本来本郡王就是想要你把该缴的税收给吐出来的,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还破获了谋反之功,说不定皇伯伯还会给我升官加职。”
姒砚紧蹙着眉头,他欲要辩解已是来不及辩解,这会儿最庆幸的是,与娘娘的来信每一次他都烧得一干二净。
此事事关重大,赵珩连让下属八百里加急去长安禀报此消息。
陆宛芝与衙门之中的账房先生,一起查着从姒砚房中翻出来的姒家私账,发现了一本里面记载的都是买卖兵器,暗地里制作甲胄的账本。
赵珩走到陆宛芝身后看着道:“啧啧啧,本郡王运气真好,误打误撞竟然抓住了这条大鱼!这看来姒砚意图谋逆是真的了,不过他好好的,为什么要谋反呢?”
陆宛芝浅声道:“想必姒砚定然是不会为了自己谋逆的,大盛如今风调雨顺,百姓和乐,他要谋逆也是师出无名。”
赵珩小声在陆宛芝耳边道:“莫非是和惠妃有关?我瞧着姒砚身边的那个相好女的像极了惠妃。”
陆宛芝道:“此事只能由朝廷派来的人查,我们如实禀报朝廷,将姒砚家中人都关押就是了。”
赵珩道:“说不准还真的是惠妃所为,她那天就想过要害你,我瞧着她不是什么好人!”
陆宛芝缓缓道:“算算日子,华盈公主得要生了吧?”
赵珩看着陆宛芝道:“即便是有华盈公主在,惠妃若是敢谋反,我们也不能放过惠妃!”
陆宛芝轻叹了一口气,那日假梁王妃对付她时,她就已对惠妃不再信任了。
“小郡王,不好了,姒砚自尽而亡了!”
赵珩紧蹙着眉头,入内就见着七窍流血吞毒而自尽的姒砚。
陆宛芝看着跟前往日里在山阴城之中风光无限的姒公子,不由地叹了一口气,“是我们太疏忽了。”
赵珩看着地上躺着的姒砚道:“他这么轻易就死了,便宜他了。”
陆宛芝道:“这场景,你不熟悉吗?在长安的时候,一旦顾时雨有怀疑之人,最后都会因各种缘由而死去。”
赵珩道:“芝芝,若真的是惠妃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我们陆家只忠于陛下的!”陆宛芝眼神坚定地说着,“只是,我们若没有证据不可轻举妄动,毕竟你代表的是太子殿下,不可被惠妃抓住把柄。”
赵珩将陆宛芝抱在怀中,不让她再看姒砚道:“本来带你离开长安,是想要你远离长安那些乱七八糟的,没曾想到了山阴也不消停。”
陆宛芝靠在赵珩的怀中道:“惠妃娘娘她这么做又是何必了呢?六皇子还这么小,纵使太子倒了,还有梁王,湘王他们呢,轮到六皇子怎么可能?”
赵珩道:“除却太子与梁王,还有死去的晋王,就惠妃娘家出生最好了,她需要对付的也只是皇兄就足够了,梁王他这么没脑子又好骗……”
“赵珩!”
赵珩话音一落,听到梁王的声音,还以为是自个儿听错了,“芝芝,你有没有听到二皇兄的声音?”
陆宛芝连从赵珩怀中出来,见着门口风尘仆仆的梁王,恭敬地行了礼:“参加梁王殿下。”
梁王殿下得知玉禾离开的消息之后,便马不停蹄日夜不息地赶来山阴,刚进山阴就听百姓都在传姒家被新来的郡王带兵围住了。
梁王便赶过来此处,见到了赵逸,赵逸带着他入内,就这般巧合极了地听到了赵珩竟然来了山阴还在背后说他的坏话!
“赵珩!”
赵珩走到梁王跟前,笑了笑道:“二皇兄,你怎么有空来山阴了?瞧你这风尘仆仆的,是一路赶路过来的?”
“玉禾与渡哥儿呢?”
赵珩将手搭在了梁王的肩上道:“二皇兄,今日我赚大发了,查出这姒砚私藏近百件甲胄,意图谋逆。”
梁王又是蹙眉道:“渡哥儿呢?”
“你别急呐,弟弟有事求你帮忙呢,这姒家谋逆得等长安来人彻查此事才行,可是弟弟我想要在之江边上建染坊缺银两。”
赵珩原本还想着从姒家补缴的税银来填补之江建染坊的,如今这银两一时半会儿还动不得了,等长安来人最快也要半个月之后了。
“我没钱。”梁王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