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宛芝不知此中竟还有天家的皇恩浩荡。
这三年的自己当真是一场笑话,孙克因陆家得了名声,却从未善待过自己,不论如何她都是定要和离了的。
……
陆宛芝打定和离,一夜好眠,到了卯时便起身。
这清澜书院的是卯时三刻便有早课的,陆宛芝由丫鬟伺候着梳洗一番后,到了学堂已是卯时五刻了。
刚到芝兰阁,便见天字班的王夫子匆匆过来寻她,“院长,这小郡王都这会儿还没来书院呢,这都快辰时了。”
陆宛芝道:“王夫子,您不必着急,回去好好上课,我去找小郡王去。”
陆宛芝宽慰完王夫子之后,便回了陆园本想问问小郡王的去处,才知他竟然还未醒。
陆宛芝便径直往赵珩的厢房而去,赵珩来陆园只带了一个小厮。
小厮在门口打着瞌睡,见着陆宛芝过来连声道:“武安侯夫人。”
陆宛芝问着小厮道:“你家郡王爷还没醒?这会儿都辰时了!”
“这才辰时一刻,我家郡王爷一般不到巳时是不起的,除非是东街口有斗鸡会,他才会早起。”
陆宛芝道:“清澜书院的规矩,最迟卯时三刻必须得进学堂,你去将你家郡王爷叫起来。”
小厮常胜睁大着眼眸,连胆怯摇头,“我可不敢,我家郡王爷的脾气夫人您不晓得,他的起床气可大了,先前在宫里的时候,皇后与太后娘娘都任由郡王爷睡着的。”
陆宛芝又揉了揉太阳穴,“书院的规矩不可废,他若是不能卯时三刻到学堂,就只得退学了。”
常胜闻言噗通一声跪在陆宛芝跟前,声泪俱下地道:“夫人,您不能让我家郡王退学,王爷知晓他第二日就被退学,怕是要打死奴了。”
“夫人,奴自幼被卖作奴仆,家中上有八十的老母,底下还有三岁的弟弟……奴不能死呐,您发发善心,不要让我家郡王退学。”
陆宛芝看着跪在自个儿跟前的常胜,“你家七十七岁还能生你弟弟?”
常胜也知晓方才说得太过,连落着泪道:“夫人,求您了,奴被王爷打死了反正也是贱命一条。
可要是郡王爷被打得半死,太后娘娘回来得知是您让郡王爷退学才让王爷挨打的,必定会怪罪您的。”
陆宛芝想说太后必定不会如此不讲理,可君主到底是君主。
太后对这位小郡王确实宠爱,万一真怪罪在自己的头上,怕也要牵连清澜书院。
太后得罪不起,但书院规矩也不可废。
陆宛芝略想了想,便推开赵珩房门而入。
入了房内,陆宛芝便闻到了一股淡淡地檀香。
走到床边,便见着一张恬静的睡颜看起来人畜无害,可这人做事着实离谱。
陆宛芝轻声喊道:“郡王爷,郡王爷,赵珩?”
赵珩正在睡梦之中,见到氤氲水雾弥漫之处有一女子。
女子温柔小意地叫着自己郡王爷,循声而去,便见到了陆宛芝的那张脸。
陆宛芝手上还拿着竹鞭朝着他甩来。
赵珩一下子便被惊醒,他拍着胸脯道:“好在只是噩梦。”
“小郡王,您终于醒了。”
赵珩缓缓转头,见着床榻边站着的陆宛芝,绝世的俊脸之上满是骇色。
世间恐怖之事,莫过于做了一个噩梦,以为自个儿醒了,却又紧接着做了一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