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笙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冷了下来。
她曾在藏经阁的书中看到过,南疆会有些很高阶的蛊虫能通人性,甚至还能辨别宿主的想法、做法,制止宿主的动作。
当时还觉得很夸张神奇。
可亓笙对蛊虫一窍不通,无法判断黑衣人的话是真是假。
这东西……会不会对孩子有害?
她立即搭上了自己的脉,好在暂时正常,看不出什么问题。
黑衣人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该死!”亓笙一拳捶到了床上。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孩子经不起折腾。解蛊的话……也不能找殷瑾煦。
不能让殷瑾煦知道她是女的!
还怀了孕!
虽然南疆蛊师排外,但南宫颂背后的人以及雨柔雨露都能弄到蛊虫,费点心思总是有办法的。
而且有个地方叫百宝斋来着,据说那里面可以买到任何东西,江湖上的地位跟暮夕阁差不多。兴许那里也能有解蛊的办法……
“……唔!”
一想到解蛊,心脏就传来一阵剧痛。
像被针扎,似被刀割,痛得亓笙眼前一黑。这疼痛像是警告似的,只疼了一下便缓缓消散了。
但只是这一小下,也让亓笙的脸色难看极了。
黑衣人说的竟是真的。
她可能……真的无法传递出她中蛊的消息。
此事还得再深思熟虑一下。
但明日就到了黑衣人说的日子了。性命被牵制掌控着……难道只能听从他的话,去刺杀女帝吗?
女帝对怜妃足够重视。
而且还牵扯进了摄政王,以及势头渐盛的南宫大人。
所以女帝下了早朝,就来天牢亲自审问二人。
“陛下,臣早就说摄政王狼子野心!”南宫大人跪在地上,一脸的义愤填膺:“这分明就是摄政王栽赃陷害!臣一直跟摄政王不对付您又不是不知道,摄政王送进宫的云嫔怎么可能会那么听犬子的话,还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摄政王跟南宫大人不承认是他们指使。
女帝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摄政王有什么想说的?”
已经在天牢里呆了一整晚,但殷瑾煦身上依旧纤尘不染,干干净净。他端坐在隔壁的牢房里,平静道:“该说的已经都说了。”
“那就都是云七跟南宫颂他们二人自己的主意了?”女帝被气笑了。
殷瑾煦不语。
南宫大人却仍旧喊冤:“陛下!犬子虽然愚钝,但本性不坏呀!他跟怜妃又没有仇,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站在女帝身后的晴儿冷笑一声:“如今云嫔跟怜妃正得宠,除掉了两位娘娘,岂不是一石二鸟,没人再挡南宫婕妤的路了!”
南宫大人喊冤声更大了。
女帝被吵得头痛,“算了,这事交给皇后审吧。”
南宫大人的脸色露出几分恐惧的神色。
殷栖月审……他可是个狠角色!!
“陛下,臣冤枉啊陛下!”南宫大人趴在铁栏上,慌了神。
但那抹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近日事情颇多,不论前朝还是后宫都不怎么安宁——边关也隐隐有动乱之像,女帝想要派骠骑将军前去镇压,但朝堂里的一群老顽固非说什么还没打起来,何必兴师动众。
还有另外一半人则秉持着完全相反的态度,觉得边关小国蠢蠢欲动,就该派不败神话夜将军夜九枭,一举将他们打服,彰显大国的实力。
女帝看出了这两派的暗流涌动,颇为头痛。这几天她没有再召幸妃嫔,待在御书房一待待半宿。
但今日,殷栖月却提前请女帝回寝宫。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女帝推开寝殿的门,然后就看到……
斜卧在龙床上的怜妃,宋婕妤,跟赵嫔。
怜妃身子还没好,脸色苍白,但显然已经恢复了不少,脸色气色还不错。宋婕妤跟赵嫔则是第一次进揽月殿,脸色通红,拘谨不已。
“参见陛下。”
女帝:“?”
殷栖月站在一旁,自然地上前给她捏捏肩膀,“陛下辛苦了。今晚好好休息一下吧。”
女帝:“???”
“殷栖月!”
“在呢。”殷栖月抿了抿唇,“陛下还没完成的,我来替陛下完成。”
揽月殿的门轻轻合上,屋内只剩下女帝跟三位妃嫔。女帝头痛地揉了揉额头,怜妃立即道:“臣妾帮陛下按按吧?”
赵嫔跟宋婕妤不知该干什么,无措地挠挠头。赵嫔咬了咬唇瓣:“臣妾……为陛下抚琴如何?”
“我……臣妾会吹笛子!”宋婕妤也赶忙道。
揽月殿内,隐隐传出悦耳的丝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