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会派人过来,在亓笙的意料之内。
毕竟最“疼爱”的女儿死了,总得做做样子。
不过这戏做的还挺足,燕京跟大殷京都相隔遥远,从得知消息到来京都这才不到一个月。
亓笙想了想,“我没有接待过异国贵客。”
万一有什么疏忽,岂不是又要扣钱。
“没事,风稚带你。”
亓笙想说既然风稚有空,何不让风稚去。但想来即便如此说了,对方也未必会松口不用她去。
可能类似职场上领导看中了有能力的下属,特地锻炼?
亓笙叹了口气。
第二天起得早,亓笙怀孕之后虽然没有特别大的反应,但起这么早还是有些吃不消。
迷迷糊糊地跟在风稚身后,哈欠连天地打算出门。
“云七。”
殷瑾煦不知何时坐在不远处。亓笙迷惑地回头,以为他有什么事要吩咐。
结果走过去,他伸出了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将一撮翘起的呆毛按了下去。
初升的朝阳下,男人如瓷器般细腻白皙的面容被镀上一层暖色。
“出门在外,莫要丢我的脸。”
亓笙仍还有些困顿,反应慢了半拍,倒是没意识到这举动有多亲昵。
【怎么跟摸小狗似的。】
她不满地偷偷撇嘴。
紧接着,脸颊又被扯了一下,“仔细些。若出什么错,就扣你钱。”
亓笙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周扒皮啊这是!
不,殷扒皮!
亓笙眼中泄露出几分不满,站起身子抿唇看他。
扣她钱,她拿什么养崽……
殷瑾煦迎着朝阳,欣赏面前的人炸毛的模样。不过对方很快又平静下来,恭顺道:“是。”
“……”
他有些遗憾地觉着,戴着假面的云七无趣极了。让人十分想将那面具揭开,露出里面生动真实的内里。
亓笙走后不久,殷瑾煦就抬了抬手。
风絮立即单膝下跪:“主子。”
“去把人劫出来吧。”他淡声吩咐,“别出岔子。”
“是!”
亓笙以为今天不会下雨了。
结果没走多久,雨点就噼里啪啦砸下来了。
“唰——”
一把伞在亓笙头顶撑开。
亓笙抬头看打伞的风稚,风稚却没看她。骑在高头大马上目视前方:“哼,还是我有先见之明。”
“谢了。”
亓笙揣着崽没敢骑马,选择腿儿着去。
路过一家早点摊子的时候,还买了几个热乎乎的用油纸包好的肉包子。
她丢给风稚跟祝淮。祝淮下意识拔剑欲砍,鼻子率先闻到了热腾腾的香气。
愣神的功夫,精准地砸进了他的怀里。
不是暗器,是肉包子。
几人在凉丝丝的清晨小雨中吃着热乎包子,很快整个胃都暖了起来。
一行人很快到了城门口。
文王并非亲自前来,据说派的是文王世子跟二公子。亓笙还纳闷儿文王这戏做的也太足了些,连日理万机的世子都舍得派来演戏。
结果等中午时候见到了人……
亓笙明白了。
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被一众侍卫簇拥着缓缓进了城。
而世子和二公子则一左一右夹在那马车两侧。
就连那二世祖二公子,都低眉顺眼地跟车里的人说话。
他骑在马上,探着头弯腰,额头被雨水打湿,却仍旧甘之如饴,向来乖张不可一世的脸上满是宠溺。
不用猜也知道马车里的人是谁。
——文王府如今的团宠,真千金姜阮阮。
心脏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亓笙微微蹙眉。
心脏钝钝地疼,这大概是属于原主残留的情绪。
毕竟原主的这三位人中龙凤的哥哥,曾经只会这般对她。
连夜九枭对她恶言相向的时候,原主都没这么大的反应,可见这三位哥哥在她心中的分量。
“来了。”风稚神色严肃起来。
好在心脏传来的不适很快平息。亓笙怕这俩“哥哥”再做出会让原主刺激的事,她偷摸往后磨蹭了两步躲清闲,接待外宾的事落到了风稚头上。
风稚抽空瞪她一眼。
“请你吃镜香居。”亓笙无声用口型告诉他。
风稚:“……”
行吧。
他认命地迎了上去。
来的又不是燕国皇帝,并不需要女帝亲自迎接。
但摄政王接待却不亲自来……这让文王世子亓缊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