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我还有些问题要问贺赞。” 洪承畴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贺赞。 毕竟他身处贼窝,是最了解反贼贺今朝实力的人。 现在贺今朝突然同意议和,洪承畴笃定城中必然出现了重大变故。 “洪大人请讲,小子必定知无不言。” 贺赞仿佛早就料到自己会遭受盘问,所以丝毫不慌。 洪承畴盯着贺赞道:“城中是否断粮?” “并无断粮之危,范家庄园的粮食足可以支撑万人数年。” “城中反贼可否是怯战?” “在贺今朝的带领下,几次三番战胜官军,他们士气正高。” “城中反贼可有人想要闹事?” “皆是服气贺今朝的领导。” 洪承畴与贺赞围绕着反贼贺今朝的问题,一问一答。 洪承畴当真想不明白,参悟不透,贺今朝是一个愿意议和的人! 这个陕西第一反贼(洪自认)的人,到底什么意思? 贺赞说的是真话,洪承畴自然也找不出来假话。 大营之外。 “陈按察使,一切小心。” 杨鹤拍着陈奇瑜的手,叮嘱道。 贺虎臣也在于自己儿子低声说着话,让他别去了,父子俩还得盘盘道呢。 贺赞之说了一句便让他爹闭嘴,我在反贼那里对你有好处。 然后目送他跟着陈奇瑜坐着吊篮,进入城中。 陕西按察使陈奇瑜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他也想要看看贺今朝的手段。 其实他也不赞同杨鹤的招抚政策。 这样只会让越来越多的人效仿,只要我造反了,朝廷就会招抚我,好吃好喝的供着。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因为现在的大明连表面都不光鲜,已经养了足够多的虫豸,内部看不见的蛀虫数不胜数。 再养这些反贼,会让本就雪上加霜的大明财政,变得更加困难。 所以陈奇瑜在这点上跟洪承畴是一样的,那就是把所有反贼全都杀光。 没有闹事的人,陕西民变的问题也就彻底解决了! 但现在他的地位连洪承畴都比不过,有什么主张也得埋在心里。 此番进城来,就是想要看看贺今朝的成色。 陈奇瑜观察着城墙上这些站岗的反贼,只见个个面露凶色,腰杆挺直,丝毫不见一丝饥民的样子。 他越走越心惊,这些反贼的士卒,竟然要比官军看起来更有精神! 陈奇瑜裹紧身上的披风,来抵御严寒防抖,可更多的是内心抖动。 这伙反贼不一般。 他倒是要看看贺今朝这个小小的驿卒,到底是如何凝聚人心的。 甘泉县县衙,如今完全变成了一座军营。 不少人嘴里吐着白气,正在列队训练。 至于不远处还有几个小小女童穿的厚厚的,扔着沙包,哈哈笑着。 至于更远的屋子,竟然还有朗朗读书声,应该是千字文这种蒙学。 陈奇瑜十分意外,这群人根本就不像是反贼。 哪有反贼是穿着这般干净的? 他们身上的棉衣好像是新作的一样。 而且还能读书! 更远处则是一帮妇女,在熟练的做着大锅饭,靠近烧火的地方取暖,趁机纳鞋底。 陈奇瑜到陕西之后,不是没看见过流贼,那种绵延十里二十里的,他都见过。 那些女人小孩老人皆是麻木的赶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倒地不起了。 唯有青壮可以活命。 陈奇瑜带着许多疑问进入了县衙大堂,这里面四处漏风,依旧挤了不少人,也在咬牙切齿的学习千字文。 “认识的字比孩童还少,你白长这么大个了!” 陈奇瑜听着大堂里“夫子”的咒骂声,感到深深的震惊。 这伙反贼给他的感觉,着实是突破他的基本认知了。 贺今朝当真是个驿卒? 没让陈奇瑜等太久,便在二堂见到了贺今朝。 他正在审案的桌子上写写画画,反正不像是反贼该有的样子。 倒像是个知县,为民操劳的模样,只可惜身上没着官衣,更没有头戴乌纱帽。 “大队长。”贺赞率先出声:“这位是陕西按察使陈奇瑜。” 贺今朝抬起头来,观察了一下陈奇瑜。 陈奇瑜同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