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朝声音的来处看去,原来是先前那个打断了默哀进程的女人站起了身,正在说话。
人们互相打听着那人的来路,正巧贵族院的席位上有不少人见过她,只是大家不明白监察官的家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直到老艾琳那边传来更确切的消息——她哪里是什么随行家属,那就是简·赫斯塔本人。
科维希克与特里昂当场瞳孔地震。
“肃静!肃静!”汤安不得不再次举锤,“请大家安静一些!”
大幕布上,肯黛不为所动,她的目光甚至没有任何波澜:“谁在同我说话。”
“现任AHgAs驻十二区特别事务与螯合病安防监察官。”赫斯塔道,“这里不需要更多水银针进入,当下,我相信凭借十二区自身的力量,即可解决此地的问题。”
“你是何时上任的?我不记得我有收到任何相关通知。”
“总是这也不记得那也不记得可不好,”赫斯塔道,“会议结束后请你询问五号办公室,不要在这里浪费所有人的时间。”
屏幕上阿雷瓦洛咳了一声,又重新开口:“事实上,如果水银针也能加入到针对南部叛乱的军事行动中,显然对保护母城也是有益的——”
“休想。”肯黛沉声道,“AHgAS永远不会改变自身的中立立场。”
“但是,”赫斯塔道,“AHgAs的中立立场只存在于自身不受损害的前提下,如果这一前提不存在,中立也就不必存在了吧。”
肯黛与阿雷瓦洛的脸上同时闪过一丝颤动。
阿雷瓦洛拿起一旁的水杯,想喝一口却呛了水,他切开镜头,并关上了麦克风。
肯黛的脸又回到大屏幕上,荧幕的蓝光反射到赫斯塔身上,令她仿佛整个人都笼罩在肯黛的眼光中。她抬头看着肯黛的脸,那景象就像一个人类凝视巨人的眼睛。
“你指的损害是什么?”肯黛轻声问。
“今晚的第三大街,死伤者众。或许在座诸位还有人记得那里是AHgAs的安全区吗?那里不仅有曾经的水银针公寓,还有大量在工作站工作的职工和家属,她们都住在那条街上,但今天夜里,她们也受到了波及,”赫斯塔说得掷地有声,“任何对安全区的军事行动,均是对AHgAs的直接挑衅,怎么这一点还需要我来解释,你连这都不记得了吗?”
“你想怎么做?”
“既然十二区自由党已经站出来宣称对此负责,那就让他们负责吧。”赫斯塔道,“我要求立刻对已知的六处自由党基地进行火力打击,程度等同于援救活动结束后的螯合物剿灭行动。”
“我同意。”先前一直与维荷顿利益党拉锯的新人民党副主席立刻道,“我们应当即刻讨论接下来的反击行动,并尽快——”
“不是尽快,”赫斯塔打断了那人的话,“是立刻,马上,不需要任何额外的讨论。贵党主席应该立刻下令实施报复行动——尤其是在你们早就清楚南部自由党多处基地坐标的情况下。”
“……任何事情都需要讨论,女士。”又一个男人开口,“十二区情况复杂,所有事情都彼此牵涉,并不简单的以暴制暴就能够解决——”
“谁在和我说话?”赫斯塔看向他。
男人闭紧了嘴巴,看向身后一个更为年迈的老人。
“新人民党并不认为原十二区自由党人都是不可沟通、不可谈判的。”老人望向赫斯塔,“在过去,我们曾经达成过很多次相互理解、妥协的合作,为什么他们会突然这么做,我认为需要进一步了解……”
赫斯塔没有说话。
“我是新人民党的党务主席安托万,”老人接着道,“但是女士,我也赞同你的想法,一旦厘清了事务缘由,我们当然也可以选择进行火力反击。”
“什么时候能厘清呢?”一旁汤安讥讽道,“也像贵党组阁是一样,先花个五百多天在开会上,然后再由凯文按下导弹发射按钮?”
“那也好过无端制造新的伤亡,”安托万的声音既轻且慢,“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应当克制。如果我们也不分青红皂白地进行反击、清算,那此刻坐在这里的诸位,就确实和那些山间指挥部里的匪首毫无区别了。”
说罢,他抬起头:“您觉得呢,肯黛女士?”
“我对参与十二区内部政务没有兴趣。”肯黛重申道,“仅从守护母城的角度考虑,我会申请调派更多的水银针——”
“你一个水银针都调不过来,肯黛。”赫斯塔再次开口。
议事厅鸦雀无声,众人听见耳机里传来一声肯黛的哼笑,她沉声道:“即便你现在已经上任,你也无法代替二号办公室做决定——”
“这就是二号办公室的决定。”赫斯塔答道,“我说服二号办公室做出的决定。”
沉默的间隙,汤安的视线扫过整片议事厅,很快找到了坐在角落的西莫娅,她戴着耳机,表情也同样带着些许不可思议。
“再说回对十二区自由党的复仇行动,”赫斯塔接着道,“一个有着明确的政治主张、以非法暴力为手段、杀害平民为目的的组织,它不是恐怖组织,谁是?
“今天夜里,有一批埃芒里亚市民在水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