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一处,兰溪皆能挑出毛病来。
那小二原本盛满笑容的脸,笑容渐渐溃散,最后变成了轻微的抽搐。
他求救地看向对面假寐的掌柜。
这位,怕不是过来买东西,而是过来拆台子的吧?
掌柜也知道来者不善,便从假寐中清醒过来,行至兰溪身旁后,掩去眸底的惊艳之色,拱了拱手,笑道。
“不知这位小公子府上为何,从前从未见过,大驾光临可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在下可作主,给你些折扣上的优惠……”
兰溪语气轻蔑,将折扇一收,冷笑道。
“本公子还会差你那点折扣,若遇上喜欢的玩意物件,就是加价也要买下。”
掌柜急忙拍马屁道:“公子说的对,只有高价买回去,才配得上公子的身份……”
心头,却不以为意。
这等猖狂之辈,在拍卖行待了这么多年的他,早见识过无数个了。
尤其是这种年轻的公子哥,打个嘴炮,听人吹捧几句,全了那份心思便也好糊弄了。
“公子,您不如看看这边的玉笛?”
掌柜主动介绍道:“这玉笛是玉匠刚做好的物件,不仅玉匠是知名的雕刻大事珩先生做的。就连这玉,也是衡先生珍藏的孤品。”
“你看这油润度,这透光度,还有其上的色泽。”
“光看着不奏响,已是人间绝色。”
“若配上您的音容相貌,这玉笛正正合适……”
……
兰溪接过那掌柜递来的玉笛。
触手温润生暖玉。
想不到这翠色碧玉,竟然还是一块暖玉。
不过……
这玉笛虽美……
兰溪手指一松,笛子骤然跌地,一分为二,碎成两截。
掌柜面色巨变。
失声道:“公子!您——”
下一刻,慌慌张张地俯身,将那玉笛从地上捡起,心痛地看着那裂口,再抬头时,看兰溪的眼神,已成了恨铁不成钢的谴责之态。
“这位公子,您既知这是贵重物件,为何不当心一些?您可知这玉笛作价几何?那可是五千两银子啊!就这般摔在您手中,你让在下如何同主家交代!”
兰溪挑眉,开始撒泼。
“怎么就怪起本公子来了?这玉笛碎裂两半,跟本公子有什么关系?明明是你递过来的时候没拿稳,害的这玉笛碎裂开了……”
“若不是你们盛京拍卖行经营多年,本公子都要怀疑,这是不是你们的计谋来逼本公子强买强卖了。”
掌柜怒道:“我们拍卖行的东西供不应求,皆是稀世珍宝,别说是在这扬州城了,就是在整个大安朝都不成买家,哪里缺你一个掏银子的?!”
“老夫话还没说完,你便急忙推卸责任,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兰溪冷笑,语气讥嘲,“本公子贪心?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胡说些什么!本公子家大业大,哪里看得上你这点儿微末家资?”
话说到这儿,兰溪的语气愈发不客气了。
“听说三日前拍卖会上,也有贵客弄碎了你们的拍品,最后背了名头不说,还被强买强卖拿走了那拍品……”
”怎么?如今对本公子又要故伎重演了吗?难不成你们拍卖行就是这样发家的?“
掌柜气结,他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人模狗样的玩意,就是故意过来闹事的!
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了。
闹事闹到他们盛京拍卖行身上,也不事先打听打听他们的底气吗?!
掌柜正要怒斥,便见对面那俊美的公子哥儿,突然夺过一旁挂在架子上的金锣。
一手持金锣,一手持金锤,快步走到门口处,对着外头细密如织的人群,朗声吆喝——
”诸位相邻相亲的走过路过快停下脚步,给在下见证个公道啊。”
“这盛京拍卖行真是店大欺主奴大欺客啊!”
“掌柜的自己将玉石弄碎,栽赃陷害给我不说,还要我再折价给他做多倍的赔偿……”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看着慈眉善目的样子,心思怎这般狠毒!”
碰瓷引发的争议,向来是平民百姓最爱看的热闹之一。
再加上这热闹和那盛名已久的盛京拍卖行有关,就更得看了。
就在兰溪声泪俱下的歪曲事实之间,这盛京拍卖行门口,不知不觉,便已聚了几十人众。
贪图热闹的百姓们,看到兰溪那玉容胜雪的模样,三观跟着五官已经跑偏了,开始为她仗义执言。
“你们盛京拍卖行平时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如今怎能店大欺客,随意污蔑他人呢?”
“对啊!别以为你们背后有人,就能在咱们扬州城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