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久都没有营业了，来，拍个照片发下微博。”

作为助理，端木梨一向兢兢业业，不仅工作日程，各种琐碎的事，她都会按时提醒。

现在是半夜一点过，倪冰砚刚收工，洗了澡换了衣服，把头发吹干，窝在沙发里打盹儿，实在累得不想说话。

听到端木梨的话，慢吞吞扭头，就见她举着手机对着自己。

两条大长腿叉开，身体往右边歪着，姿势十分搞笑。

倪冰砚就忍不住露出个疲惫的笑来。

端木梨飞快的给她拍了一组照片，发她微信让她自己发。

“明天下午才有戏，上午你可以休息一下。”

倪冰砚点点头，窝在沙发里不想走。

至于发微博，更是不想动。

今天白天拍了一天，晚上还有一场雨夜大戏，她感觉自己快要累死了。

蕾娜毕业之后，入职一家公司，更年期上司因她刚入职的时候不太懂人情世故得罪过她，又美得晃人眼球，就看她不爽，工作中处处为难。

这天，蕾娜又被上司穿了小鞋，辛辛苦苦加班到晚上十点才下班，结果回家路上突然下起了雨。

好像老天爷都在嘲笑她——你的努力不值一提，世间的苦难还多着呢！

蕾娜走在路上，同事的排挤，上司的针对，老板的觊觎，过往的挣扎和苦痛一一浮上心头……

蕾娜突然崩溃，抓着河边栏杆大哭不止！

但她因为是被收养的，打小隐忍惯了，连这样的哭，都是安静的。

这样冷的天，淋着雨拍这样情绪波动极大的戏，对倪冰砚的精神和体能都是巨大的考验。

终于达到导演要求，成功拍完，又好好洗了个热水澡，这会儿待在暖气屋里，她感觉自己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想做。

要不是淋了雨必须洗澡换衣服，她怕是直接就回家去了。

“刚拍的照片有种特别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你的美，你发个微博呗~你不知道，你的颜粉有多少。”

听到端木梨还要劝她营业，倪冰砚直接摆了摆手。

“粉丝偶尔也要虐一虐，才能增加粘性，”端木梨理智开口，“累得半死的时候发微博，让粉丝心疼心疼，多合适。”

倪冰砚无语：“走吧，该回家了。”

穿上松软的长款羽绒服，倪冰砚带着端木梨，拖着腿出了门。

被室外冷空气一激，顿时整个人都精神了。

她在这边没有司机没有保镖，好在住的地方距离片场很近。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午夜的科尔马安静极了，天气干冷，穿得厚实，倒不觉得特别冷。

长筒靴踩在铺着砖的小道上，脚底有种别样的触感。

倪冰砚眼神掠过道路两旁星星点点的灯，问她：“你这是哪里学来的歪道理？”

端木梨愣了下，一时不知她在说啥，就疑惑的问了句：“嗯？”

“之前你不说要虐粉吗？说这样能增加粉丝粘性。我问你这是哪里学到的歪道理？”

端木梨不服气：“我这几年可是一直在学习经纪人相关的课程，行业内都是这么做的。受伤了，受累了，都要让粉丝知道才可以啊！这样才能加深他们对你的了解。你不知道，人们对于美好的事物总是记忆短暂，对别人的苦难总是记忆深刻。”

倪冰砚恍然大悟：“所以，这就是那些流量爱豆哪怕知道要被人群嘲，每次受了伤之后，依旧买热搜的原因？”

只要能得到粉丝的心疼，管他旁人嘴里喷什么粪？

想到这，倪冰砚忍不住笑出了声。

前几天还有个歌手，不小心跌了一跤，脸上被划了条细细的、一厘米多的划痕，拍照发微博，结果引起群嘲，全网都在编段子。

想起当时点赞最多的那条评论，倪冰砚就想笑。

[医生一脸沉重：“还好你来得及时，不然伤口都要看不见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嘛~”

倪冰砚长长的叹了口气：“哎~”

只要活着，不管做什么，好像都不容易。

“其实娱乐圈还行吧！行业压力大，收入也很高。多少人想被全网嘲，还没那资格呢！”

端木梨进入这个行业已经快要十年了，对这些颇有感触。

“你说得对。每年挤进这个行业的人犹如过江之鲫，真正混出头的，就那么几个，想要享受全网嘲，人家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位。”

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走到楼下，见家里灯还开着，就开始打赌，晚上到底有没有宵夜。

“我觉得二嫂炖了鸡汤。”

撇掉油沫，放点蔬菜，清清淡淡的，冬夜里暖呼呼的喝一碗，十分舒坦。

端木梨却动了动鼻子：“我闻到了香喷喷的熟油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