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两纹银足够支持当下木城军饷,但军中并无理钱的军司马,张孝武便邀请阮清文临时充当木城右司马,协助测算军饷发放。他打算在萧开大婚之前发了饷银,也让手下兄弟们阔气阔气。阮清文是个算账高手,不出半日便计算出来,张孝武便带着王一瑾和白皓,抬着银子到各军营放军饷。 众人的眼珠子都掉出来了,甚至拿了银子之后不敢相信,无不欢呼雀跃,惹得那些已经拿了还乡令的老卒们后悔万分。 几日后,萧开终于娶到了他心意许久的“铁锤妹妹”,所有人都想不通萧开为什么非杏芝不娶,除了一笑两个酒窝和体重快赶上白皓这胖子外——这杏芝姑娘还有什么优点?唯一的解释也许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萧开婚礼这日,张孝武带所有官佐恭贺,不过却没想到杏芝却执意要求把娘家放在丽春楼中,尽管如今丽春楼已然人去楼空,但从小被人拐子卖到丽春楼的她始终将此地当做自己的家。 众人骑着马将娇子抬到了丽春楼,将新娘子接走,然后招摇过市般回到萧开的家。周边的邻居们议论纷纷,均怀疑哪户人家娶了娼馆的女子为妻,见周围士兵保护,这才明白原来是一个军官。 “这些军卒也是穷疯了,连娼妇都娶。” “什么娼妇不娼妇,他们一辈子能有个女人就很不错了,你指望这些臭当兵的能娶到什么样的老婆?” “说的也是,好男不当兵,好铁不当钉。” 张孝武一身便衣坐在马上,听着相邻的闲言碎语,心中甚是感慨,别说这个年代的人歧视士兵,便是自己生活的现代世界中,军人娶亲也是非常困难。军人们在自己最好的年华时保家卫国,没有时间陪着女孩浪漫,陪着女孩甜言蜜语,以至于很多人失去了女友与姻缘,所以才有法律出台保护军婚。 张孝武将自己杀死耶谷查什得到的虎头玉佩送给萧开做贺礼,萧开大喜,他垂涎这虎头玉佩许久了,大笑说:“大人,你的婚事包在我身上了!” “滚蛋,我有妻子了。”张孝武笑骂,呼喊道:“众将听令,今天晚上,让萧大人爬不上新娘子的床榻!”果然,当天晚上,众人将萧开灌的烂醉如泥,接连呕吐三次,在床上足足躺了两天才缓过来。 萧开的婚礼刚刚结束,狼耳却突然紧急送来一封信函交给胡三万和陈关西,两人看信之后大惊失色,立即报告张孝武,狼耳的书信很短,至只有寥寥八个字:“皇帝驾崩,龙都时乱。” 虽然猜到了皇帝驾崩,可这个消息还是让张孝武有点心慌,国变非小事,张孝武立即将所有心腹召至守备府密会商讨对策。众人闻讯之后皆惊,而管骧却跪在地上向南叩拜,垂泪道:“可叹,可悲,可惜,吾皇万岁啊……” 众人眼中诧异起来,这读书人也太感性了吧? 管骧哭嚎了几声后见左右没有声音,抬头看了看众人,见众人脸色各异,诧异道:“诸位怎么……难道不悲伤吗?” 张孝武实在不知为何要悲伤,这皇帝死了,大家都要哭吗? 胡立却不满道:“悲伤啥?有啥可悲伤的。皇帝没了,不是还有新皇帝吗?他又不是我阿爷,他除了把我们派到这塞北苦寒之地打仗,还给我们啥了?粮食是百姓种的,衣服是百姓织的,房子是百姓造的,除了犬夷是皇帝给招来的,他还给咱们啥了。” 众人哭笑不得,细想这胡立说的极有道理啊,皇帝除了派他们送死还做了啥,明明好好在中原生活,偏偏被派到这个鬼地方送死。 管骧辩驳道:“陛下当你有官可做。” 胡立怪笑:“给我官做的是咱们城主,可不是皇帝,皇帝都不认识我,岂能给我官做?” 管骧一时之间没办法反驳,只是哽咽道:“陛下乃国之根本啊……” 胡立道:“你这么说,那新皇帝就不行了?先皇驾崩不是还有新皇嘛,只要有个皇帝就行,甭管是谁,咱们圣汉帝国动摇不了根本。” 管骧气得不知说什么了,毕竟胡立虽然喜欢抬杠,可到底没说错话。 张孝武道:“一斤,将阮大人请来。”见众人不解,这阮清文实属太子党,也是顾雍心腹,不明为何请他商议。张孝武笑道:“阮大人的能力已经不用怀疑,我军中正缺少这样一位军司马,且太子党也快要遭到清算,阮大人艰难之际,我等方雪中送炭。”他忽然又笑了起来,道:“军中也缺了这样一个军司马,否则你们的军饷发放如何计算,靠老胡的嘴?靠老祖的刀?还是靠老申的铁棍?” 胡立捅了捅胡三万,提醒道:“说你呢?” 胡三万骂道:“你要点脸。” 说话间,王一瑾带阮清文来此,除了短暂代任右司马,阮清文现在的身份只是客卿,除了张孝武外并不认识太多人,便恭坐一旁。当听到皇帝驾崩的消息之后,阮清文顿时震惊得捂住嘴,许久才反应过来。 胡立笑道:“阮大人怎么没哭?” “哭?” “管司马刚才听闻先皇驾崩还大哭不已。” 阮清文淡淡说道:“先帝驾崩,我的确应该垂泣,呜呼兮——”众人好奇他怎么哭下去,却见他擦了擦眼角,板着脸说:“可以了,哭罢。”众人忍俊不禁,却又觉得皇帝刚死便大笑不妥,这种时刻轻易不要笑,除非忍不住。 众人追忆了一番先帝的平生,太乾帝最大的贡献无非是三征北夷而大败,经略塞北二十年而失败,唯一的成功就只是铲除了宁王叛乱,但宁王叛乱也不过是在京师。总结起来,太乾帝好战而不善战,一身本事全在内斗,而他的特点被太子完美继承,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