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萼也气咻咻的崛起了嘴巴,她虽然只是个淸倌儿,却也见不得这么难看的人还如此嚣张:“这胖子当真嘴巴歹毒。公子,你不是会对对子吗?你来杀杀他的气焰。” 张孝武反问:“我倒是会对对子,只是我为什么要掺和?” “你来参加花会却不斗才斗富吗?”绿萼奇道。 张孝武正要说话,那刘公子起身道:“今日呢,我也不说珲代两地无才子了,只要你们能答上我的对子,我明日一早便灰溜溜滚回益州,可若是无人能答得上我的对子,诸位——将顶冠送与我,如何?” 读书人都带着一顶学士冠,是一顶细布做成罩着发髻的帽子,若是被此人当众夺走了学士冠,这便是极大的侮辱,于是士子们更加愤怒。 那刘公子便上前又写出一副对联,冬香姐姐不知该不该挂起来,十三公子却吩咐道:“珲代两地才子虽不如中原多,但胆子却大,劳烦姐姐将那对子挂起来!” 冬香眉头紧锁,她诗文才能不弱于云烟姑娘,看到这对子已然头疼,若是悬挂起来却无人应对,那么珲代两地算是丢人丢大了。她再示意十三公子,但十三公子已经怒火中烧,一挥手说:“挂起来,我倒要看看这益州人能出什么对子。” 冬香无奈,只好吩咐杂役们将刘公子的上联挂了起来,众人看去,只见龙飞凤舞五个大字,上联曰:画上荷花和尚画。 众人细细读后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是一个同韵绝对,从前向后读和从后向前读具是一样,在座的别说代州与珲州的学子,便是其他各州来的学子也对不上这个对子,那刘公子眯着眼睛冷笑起来,大言不惭道:“诸位,请吧。” “这厮不是来品花的,这次是来挑衅两州士子的。”有人低声说道。 “若是能答得上,何惧他的挑战?” “听说此人数年前是地榜进士最后一名,由此可见,若是没有人强过于他,恐怕……” 圣汉科举取一百二十人,分天榜三十人,地榜三十人,人榜六十人,天榜者留于翰林院潜心学习,替皇帝办事,日后最低成就以七品县令起。地榜三十人则以从七品县令或八品官吏起,而对于如今人口流动几乎甚微的县城而言,八品官已经是天了。这刘公子放着八品官不做,可远远比那嫌弃寒苦官微而不就职的卢先生要强的太多。 当然,主要是这刘公子家里太有钱,益州巨贾独子,比他有钱的没他有才,比他有才的又没他有钱,当真让人恨不得掐死他取而代之。 一时之间,上百人的翠烟阁内鸦雀无声,只能听得见刘公子得意的小声和啧啧的饮酒之音,大家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作为代州学子之一的慕容十三公子剑眉立起,俊美的脸庞也变得铁青起来,他拼命压抑心中的恼怒,嘴里默念:“此人不能死在两狼关,不能死在两狼关……”护卫知道十三公子怒到极致,一个个怒视着刘能。 但刘能浑然不觉似的,似笑非笑看着众人,非常享受被众人围攻的感觉。 等了好长一会儿依旧无人应答,刘公子将酒壶放在桌子上,向云烟姑娘一揖道:“云烟姑娘,不知可否能答得上我的对子?” 云烟姑娘红着脸说:“小女子不才,对不上公子的对子。” 刘公子向众人冷笑道:“先前有人诽我,谤我,笑我,侮我,我便当做一个屁,放了吧。” 台下士子们更是红着脸不知如何应对,十三公子一拍桌子,冷声道:“谁能答得上这胖子的对子,我便答应他一个条件,我慕容十三说到做到。” 张孝武心中一动,转头问道:“两位姑娘,这十三公子真能说到做到?” 绿萼崇拜道:“十三公子虽不善文采,可是义薄云天,两狼城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他若是答应了你一件事,便是赴汤蹈火也会办到。” 张孝武笑说:“包括我让他替我赎走你们两个?” 绿萼吓了一跳,心说我可不跟你这穷公子走,你连一朵云花都不肯买来,身上定然是没什么钱财的了,我若是跟了你,岂非和你一起吃苦?若是你再将我转卖给别人,我还不如在翠烟阁享受太平富贵呢。她忙摆手说:“绿萼在此生活习惯了,不想去别的地方……” 张孝武侧身看向青黛,青黛言道:“若是公子想替我等赎身,奴家自然高兴得很,但十三公子孤傲得很。” 张孝武自信道:“看我的。” 正在众多学子无计可施之时,张孝武傲然自信起身而立,他收起了折扇,发出“啪”的声音。众学子寻声望去,只看到一位俊朗的小郎官从角落中缓步上前。这人虎背蜂腰目光锐利,虽是穿着士子服,却如论如何像是诗画中走出来的文武双全的白袍银枪小将。 士子们纷纷议论此人是谁,为何如此面生,莫非又是一个外地书生,今儿被益州的刘公子反将一军,士子们已然感到颜面无存,若是再来一个外地书生折面,只怕日后珲代两地的书生在外便要屡遭嗤笑了。此时许多清倌儿眼睛绽放出光芒来,低语说小郎君好生英武俊朗,不知是哪个世家的儿孙偷着跑出来,若是被她们得了,便是死也愿意了。 绿萼与青黛彼此对视一眼,心中忍不住说:“姐姐们万万不要被此人骗了,此人长得是好看了一些,可偏生是个不懂情趣的穷鬼,连一朵十两银子的云花也舍不得打赏……” 远处,那慕容十三公子也好奇起来,转身问管事可知此人,管事自然不知,便问了其他人,其他人也一无所知。 张孝武缓步来到艳台下的桌几旁,望着刘公子微微一笑,朗声道:“刘公子你好……”刘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