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武又问是否将此事告知校尉大人,萧开说已经上报,苏钰应该这几天会来营中。 胡三万又道:“大人,属下听到一件事,说是前方决战在即,这些战俘都要押回龙都举办献俘大典。” 张孝武道:“消息可准确?” 胡三万道:“我也是听前线撤下的残兵说的,他们说佳澜河水渐渐消退,犬夷战马已然能够渡河。犬夷得了土城之后自己乱了起来,靺鞨人占了鞑塔人的土城,为了表示感谢,靺鞨派出一万黑箭士出征,这一场决战势在必行了。” 萧开笑道:“双方死伤数万,早就势在必行,还谈什么谈。只是这一万黑箭士的确……是个威胁。” “靺鞨的黑箭士很厉害吗?”张孝武问,他在土城的时候便听说过黑箭士,但并没有与黑箭士交过手。萧开曾经是弓卒,应该对黑箭士了解更多,他看着萧开。 萧开回忆了一番方道:“黑箭士何止厉害,他们射术精绝,且弓矢射程远超任何他国弓卒,若是在林中遇到黑箭士,最好离他们远一些再远一些。只是平原之上,黑箭士的用处并不大,只要骑着马冲杀黑箭士的箭阵,他们最多能射三轮便会被骑兵踩死。” 张孝武皱眉道:“你说的是向黑箭士发起决死冲锋?” 萧开道:“对,历来只能用这种办法对付靺鞨的黑箭士,驻守在龙门关的龙卫,便拥有一支全身披甲的重骑兵铁坨子。铁坨子虽然数量不过一千却横扫关外,黑箭士若是下了山遇到铁坨子,绝无生还的可能,只能是扭头就跑。” 张孝武道:“这黑箭士的特点就是强攻弱守,是不是?” 萧开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词汇,大笑:“对,攻强守弱。但靺鞨人身材高大健壮头脑简单,且受伤之后嗜血凌厉,便是不用弓箭,也是一群食人的野蛮人。” 张孝武道:“所以,以后我们遇到黑箭士,只能打他,不能让他打我们。” 萧开笑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没有遇到过黑箭士,也没有和他们交手的经历。” 张孝武道:“若是黑箭士攻城,应该能发挥他们最大的优势。” 萧开挠了挠头说:“黑箭士的箭矢制作不易,据说用的是极北的铁木,若是攻城时箭矢没了,便与其他弓手没太大区别。毕竟箭阵互射,射术反倒不重要,箭矢多少才重要。” 张孝武不再谈论黑箭士的话题,王一斤端来了稀粥和肉酱,张孝武方才发觉饿了,大口大口地一面吃着肉酱一面喝了几碗粥。吃完之后,张孝武说:“这肉酱味道不怎么样,是什么肉?” “狼肉。”王一斤嘿嘿一笑,“十九匹狼,肉足够大家吃几天了。” “奶奶的,原来是我打的猎。”张孝武大笑,“我得向你们收费,吃了我的肉,居然没经过我的同意。” 萧开摇头道:“大人,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先前问过你了,你同意了。” 张孝武气道:“放屁,我都昏迷了,怎么同意的?” 萧开道:“您是默认了。” “对,您默认了。”胡三万加话道,众人一阵哄笑,张孝武也大笑不已,心情恢复许多。 俗话说得好,要不是为了男女那点事儿,男人还是喜欢和男人在一起玩,果然有兄弟的陪伴,张孝武的恢复都快了许多。休息了一天之后,张孝武又活蹦乱跳起来。当他再次出现在战俘面前时,所有战俘都跪在地上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这么可怕?”张孝武心中疑惑不已,让人弄了面镜子,躲在房间里左右看了看,感慨道:“挺帅的,没那么可怕,这张憨郎脑子不好,但身体好,品相好。”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如果他有了孩子,是属于他的,还是属于憨郎的? “大概,应该,是我的吧?”张孝武揪着头发,闹心地想。 疫庄一次性死了十八个人,自然让苏钰坐不住了,以前疫庄每次死人只是几天死一个两个,这次居然一次性死了十八个人,还有三个被草狼吃的只剩下了骨头,苏钰气道:“还有几天战俘就要送回去了,他怎么看守的?简直胡闹,简直胡闹!” 管骧提醒道:“死了十八个,也就少了十八个人的口粮,能节省一些粮钱。” 苏钰瞪了他一眼:“节省下的来钱也不是我的。” “那张孝武为了追逃犯,遇到了狼群。” “啊?他死了吗?”苏钰大喜道。 管骧道:“没有,他非但没死,还杀了狼群,十九匹狼,包括一头白狼。” 苏钰眼睛一转,嘿嘿一笑说:“白狼不多见,狼皮定然昂贵——不是,张什长如此悍勇,你我必须去探望一下,他受伤了?” “据说昏迷着呢。” “那更要去探望了。” 两人迫不及待地来到了疫庄,远远地看到疫庄大门口吊着十九张草狼的狼皮,虽然好像是后缝制在一起的,但十九张狼皮,看起来就吓人。苏钰吃惊得半晌合不拢嘴,感慨说还真有人能独杀十九匹草狼。两人上前仔细观看,士兵忙去通报,苏钰让人将狼皮放下来,便抱着白狼皮啧啧称站,而管骧摸着狼皮上的刀口,啧啧称叹此乃天神之力,常人不能及也。 张孝武走了出来,揖礼道:“见过校尉大人,书记大人。” 苏钰瞠目不已,随后又瞪了一眼管骧,这就是你说的昏迷?管骧惊喜道:“张什长,你没事?伤在哪里了?” 张孝武拍着胸脯说:“没伤到,一些草狼罢了。”又道:“二位大人,如今到了晌时时间,还请一起吃顿杀狼宴如何?” “杀狼宴?” “对,草狼的肉。” 苏钰和管骧本以为狼肉应该很好吃,可吃起来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总有一种土腥味,但好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