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殷家豆腐坊越近,张孝武的心越是沉重,等到了豆腐坊门外时,听到里面女人的惨叫,张孝武更加急了,便一脚踹开大门冲了进去。此时只见到几个乌桓士兵正在院中当众凌辱殷家女人,连六十几岁的殷婆婆也不放过。 张孝武怒发冲冠,不等乌桓士兵向他敬礼,将尖枪掷过去,先将十夫长杀死。他抽出阔剑挥舞着将两个上前敬礼的乌桓士兵砍死,又杀向其余人。尽管乌桓人等级森严,可军士不会坐以待毙,纷纷举刀相迎,那张孝武一个栖身阔剑横扫,又一个乌桓士兵被砍成两截。还有三个乌桓士兵急了,举着尖枪冲杀上来,却冷不防被身下的女人死命抱住,张孝武将阔剑甩出扎死一个乌桓士兵,捡起地上的尖枪又将另外两人刺死,这才说道:“我是张孝武,不是乌桓人。” 殷家的女人们顿时哭了起来,背过身去整理着衣服,张孝武趁机将院门关上。女人们已经穿戴好了,可衣服被撕得四碎,隐约之中露着白皙的肌肤,更添几分难堪。 张孝武默默低下头去,不忍道:“城还是破了,我们没守住,二十七团全军覆灭,各营各阵幸存者正在突围,大家也一起逃出去。” 殷婆婆散着头发,六十来岁受此凌辱,早就心存死志,道:“我等知晓了,九儿藏在井里,你拉她上来吧。”张孝武忙来到井旁,见细窄的井口,心说亏得小辣椒瘦小,便拉着井绳将小新娘殷九儿拉了上来。 九儿上来之后便抱着阿婆哭泣起来,殷婆婆说道:“九儿,随你夫家逃走吧。” “阿婆,我们一起走……” “咱们殷家,只有你能活下来了,以后若是能给我们报仇,便报了此仇。若是不能,好好与夫家生活,子嗣旺盛,万万不可绝嗣我汉人一族。”殷婆婆抬起头,哽咽道:“可怜我的稠儿,被犬夷给活活吓死了,我殷家绝嗣,绝嗣了啊!”说着,殷婆婆捡起地上的尖枪,刺向自己的心脏,“噗呲”一声,殷婆婆当场身亡。 殷九儿吓傻了,哪想到婆婆会当众自绝,鲜血喷了她一身,她呆呆地看着婆婆绝命。受此凌辱,女人们哪有心思活下去,随后九儿的母亲与姨娘们也捡起来武器纷纷自绝。 九儿连阻止都来不及,又不敢放声大哭,悲伤得险些晕过去。张孝武震惊之余异常冷静,深知此时不是意气用事之时,在地上抹了一把血水涂在小新娘脸上,叮嘱说:“我此时假扮乌桓百夫长,你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只当是被我掠走的汉女,可知否?” 殷九儿茫然地点了点头。 张孝武随后将她扛了起来,拎着尖枪转身出了院子,两人骑上了战马。张孝武想了一想,将她横放在战马之上,回望了一眼殷家豆腐坊,叹了口气,引马狂奔而出。 两人策马狂奔一会儿,张孝武忽然远远地看到一队乌桓士兵,大约四十多人,他连忙躲进院子里。随后,他爬上墙头看去,却见到几个乌桓百夫长各自手持头颅哈哈大笑着,在手下簇拥中过去。 张孝武死死地咬紧牙不发出声音,因为一个头颅是丁毅的,他的师傅丁毅。虽然与丁毅接触不多,但张孝武却非常佩服丁毅的人品和能力,丁毅是个大度大量大智的人,是他的良师益友,更是个护犊子的人。 可如今,乌桓人拎着丁毅的头颅大摇大摆地在他面前经过,他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看着他们远去。 “乌桓不绝,我此生杀伐不止。”张孝武暗下决心道。 乌桓人走后,张孝武带着殷九儿走出院子,继续向城外跑去。亏得夜间破城,城内混入无数犬夷,那些犬夷为了争抢利益又各自攻伐,无人阻挡着抢夺了民女的乌桓百夫长,由得他逃到城门。 然而到了城门却遇到难题,原来乌桓人这会儿已经派人把好了四个城门,张孝武知道自己这个冒牌货若是遇到真的乌桓人必然露馅,便转身来到他最熟悉的西侧城墙。 城墙虽然坚固,但守城的居然是几个乌兹人,张孝武低声叮嘱说:“小辣椒,你不可发声,我做什么你都不许发声,只当自己死了。” “嗯。”殷九儿咬着头发应答。 张孝武整理了一下衣甲下了马,他肩膀扛着小新娘,一只手拎着尖枪走上城墙,几个乌兹士兵立即上前盘问。但双方语言不通,普通乌兹人听不懂不会说乌桓话,只能比比划划。张孝武瞪了一眼,突然尖枪一刺,枪尖堪堪停在一个乌兹小官的脖颈处,吓得这些乌兹人不敢说话。 如今城内抢夺女人财宝,乌兹人心想这乌桓百夫长也是从中之一,他们若是阻拦了被杀,那才死得冤枉。 张孝武晃了晃枪尖,乌兹人不敢阻拦,张孝武这才大刺刺走过去。乌兹人站在远处低声嘀咕起来,却无人敢追过去,只是在远处打量着这个乌桓百夫长,不知他要做甚。张孝武走到城墙边缘,见梯子尚未撤走,便一步一个脚印沿着梯子下了去。 此时一个机敏的乌兹人忽然注意到张孝武的鞋,那是汉军才会穿的鞋,立即向乌兹小官报告。乌兹小官看了仔细,大叫一声拔剑追了上去,其余人也杀了过去。 张孝武还不知自己漏了哪些马脚,见敌人追来,转身一跳落在尸群之中,好在没有被兵刃所杀。他先是一脚踹翻了梯子,然后扛着小新娘便向黑夜中跑去,乌兹人纷纷掉落城下惨叫不已,其他乌兹人拎着武器追杀上来。 张孝武到底拼杀了一夜,体力渐渐不及了,跑了一会儿便将小新娘放下来,两人牵着手继续逃。 殷九儿虽然是柔弱女子,可毅力强大,硬是咬着牙跟着他跑了一路,反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