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烧鸡很快就被消灭光了,慧伤只能看不能吃,默默地吃着自己的折耳根和凉拌西红柿,完全不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因为这二人似乎压根就没想起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感觉如何?累不累?”柳述问道。 沈柯知道他问的是抄书的事,点点头:“不累,张公子在外面给我找了间客栈,没有人来打扰,让我可以安心写文章。” “写文章?”柳述愣了一下。 “嗯,他的先生并没有给他布置抄写的任务,全都得自己做文章,所以他才想找个人帮忙。”沈柯解释道。 “那也行,反正都难不倒你吧?”柳述不确定地问。 沈柯点头,柳述这才放下心,两人又聊了一阵,才起身收拾碗筷。过后柳述又邀请他一起去篾匠家里玩,两人提着灯笼出发,发现慧伤没有跟上来。 “我就不去了。”慧伤目光远眺,随后收回视线,无奈一笑,“出来这么久,我也该回庙里了。” 这几日他都是借宿在这里,沈柯没有问过他原因,如今要走,同样没有过问,只是说道:“好,路上注意安全,随时欢迎你回来,地铺永远给你留着。” 慧伤嘴角抽了抽:“多谢。” 和慧伤道别后,两人沿着小径走去,柳述好奇道:“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应当是和新方丈有关吧。”沈柯猜测道,他记得慧伤说过自己是被老方丈捡回去的,一直当成最亲近的人,亲近又崇拜,结果没想到老方丈圆寂之前,居然又带了个私生子回来,让他三观受到了很强的冲击,保不准都想还俗了。 两人是最先来到篾匠家的,院子里堆放的竹子已经整理在角落里,特地空出一块地方,似乎是在等待客人们的到来。 “大哥,瓜子炒好了吗?”柳述三两步跑进屋。 篾匠指了指桌上用竹子编织而成的盘子,里面装满了瓜子。 “我们也带了点吃的。”沈柯拿出一袋蜜饯,今日回来时顺手买的一袋。 三人围坐在桌边,柳述已经自顾自地嗑起了瓜子,见篾匠坐着不动,抓了把瓜子放他面前:“大哥,你也吃啊,别傻愣着了。” “哦......谢谢。”篾匠将瓜子刨进手里,埋头嗑了起来。 到底谁才是主人啊,沈柯有些想笑。 不多一会,外面就响起了朱大娘热闹的声音,一边走一边拍了下自己的丈夫:“来晚了来晚了,这家伙吃个饭磨磨蹭蹭的。” 几人互相聊了几句,就齐刷刷地望着沈柯了。 沈柯接着往后面的故事讲起,好险下午柳述已经给篾匠讲过开头,所以篾匠还能跟得上剧情,听得他拳头都攥紧了。 等到蜡烛快燃尽了,沈柯才止住话头,结束这一晚的故事,和他们约好了下次再继续。 回去的路上,柳述还意犹未尽地追着他问后续剧情,脸都快怼到他的脸上了。 “别看我,看路。”沈柯伸手贴住他的脸颊,将其掰正,目视前方。 “要是我以前的先生会教我这些,我说不准就没那么讨厌学堂了。”柳述笑着说完,一脚踢开路上的小石子。 “你进过学堂?”沈柯有些意外。 “嗯,去了小半年吧,就没继续了。” “为什么?” “因为那些王八蛋骂我!还骂我娘!”柳述气鼓鼓地又踢开一个石子,“我娘年轻又漂亮,手腕又强,不过因为是妾室,就被他们一群小王八蛋辱骂,真是气死我了啊啊啊!” 即使是现在想起这事,也能气得他大叫:“我要弄死那群王八蛋!” 从简短的话语里,沈柯又添了一点关于身世的了解,小小庶子在家不受重视,在外被侮辱,真是可怜。 “别生气了,为这些人生气不值得。”沈柯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着他的情绪。 那只手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给柳述的气儿都抚顺了,燥郁的脸上缓缓平静下来,甚至闪过一丝享受的神情。 他没有说自己后面耍了不少小计谋去欺负那些人,总觉得好像被光风霁月的对方知道这些事后,会瞧不起他,或者不跟他做朋友了。 从来都是别人求着跟柳少爷做朋友,现在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还真是少见。 一连数日,沈柯每天都往返于村镇,柳述跟着篾匠学艺,日子过得很快,但又有些漫长。 转眼便是夏至,俗话说冬至饺子夏至面,到这天村子里的人都煮了面,柳述早上吃了沈柯煮的面糊糊,中午在篾匠这里吃上了肉丝面,晚上又吃到了朱大娘特地端过来的清汤面。 “嗝。”这给他撑的。 这天天气很热,大家早早收工,到